u楸實則并未睡著,她只是心倦體乏,了無意趣,木然地躺在床上。四周帷幔遮住滿床凌亂,亦遮住她昨夜所有的不堪與屈辱。她從未想過此樣凌辱會落在她身上,而那蔚朔,他何敢!
不覺間淚水滾落,u楸長吁了口氣,慢慢坐起,擦去兩腮潮濕,覷一眼腳邊的碎衣斷帶,淚又滾了數行,強吞苦澀,下了床,往衣架上取了件素衣。正這時,小宮女又進來探看,見狀連忙上前侍奉,接去u楸手里的衣裳,恭敬說道,“夫人可算醒了!奴婢們還在議說要不要傳醫丞……”正說時,不經意間正瞥見u楸肩頸上片片淤青,不由呆住,衣衫亦自手中滑落。
u楸忙掩了掩衣衿,俯身拾起外衣,緩緩披向肩頭。小宮女這才警醒,慌忙跪倒,叩首連連,“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奴婢侍奉不周……”再抬頭已滿眼噙淚,聲也哽咽,“夫人這是怎么了?”
u楸不響,淡漠笑笑,待整罷衣裳,才緩問道,“可有水?去取杯溫水來,我有些口渴。”
小宮女面露難色,“回夫人,水在外殿,夫人喝水須得去外面。王上今晨傳了口諭,特撥了專人侍奉夫人飲食,自即日起,但凡入口之物再不許我等插手。所以,還要辛苦夫人移步外殿。”
u楸微怔,繼而泛過一絲冷笑,不再說甚么。卻聽外面喧嘩陣陣,不時,又有宮娥匆匆跑來,見了u楸便哭訴告狀,“夫人快去看看罷!那個方垣一清早就欺上門來!非說要搬空瑯華殿的所有藥箱!奴婢們困惑,攔著問問因由,他們竟還拉劍要治辦了奴婢!怎個變臉比變天還快!”
先來侍奉更衣的宮女名喚采薇,雖則向著后來的這位薰兒一再使眼色,可是薰兒哭得兩眼朦朧,全然未見。采薇料到夫人必是遇到了難處,只能上前拉扯薰兒,“不過幾箱藥草,又不值甚么!他們要搬就給他們搬去!連同所錄檔冊也一并送他們,興許最后還就用到他們身上呢!”
“若真拿去用,我原也不心疼!可侍衛們吵說,是要抬出去付之一炬!那可是咱們春選秋收忙了一年的心血!憑甚么由著他們抬出去燒了!可也未見這樣糟蹋東西的!夫人就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