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南宮聞月透過黑綢“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這家伙……有點意思。
這些女子都是他精心搜羅、調教過的絕色,精通魅術與伺候人之道,尋常血氣方剛的年輕修士,哪怕心志再堅定,也難免會有瞬間的失神或局促。
但這陸安,沒有厭惡,也沒有動心,只是一種純粹的“不想”、“不愿”。
這種人,南宮聞月只在家族里那些苦修多年的長老身上見過,無一不是意志堅定、自律到可怕之輩。
他們眼中只有自己的道與目標,外物難以動搖其心。
這陸安,年紀輕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杰?
還受了如此古怪又嚴重的道傷?
他全盛時期,又該是何等風采?
車駕速度極快,卻平穩異常,很快便駛入一座繁華巨城,停在一座占地面積極廣、燈火通明、絲竹之聲隱隱傳來的華美府邸前。
府內更是極盡奢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隨處可見姿容出眾的女子穿梭其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甜膩的暖香。
陸安看著這一幕,只能搖頭不語。
“怎么樣?安兄,我這‘聞月閣’還不錯吧?”南宮聞月有些得意。
“你最好還是收斂些。”陸安出于醫者的本能,還是提醒了一句,“色是刮骨刀。”
“無妨!”南宮聞月擺擺手,渾不在意,“我修煉的功法特殊,本就是這般路子,紅塵煉心,亦可煉……呃,總之有益修行!”
“是么?”陸安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無波,“那若是你這功法練得身體出了毛病,元陽暗損,陰陽失衡而不自知呢?”
聞,南宮聞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眼前這人醫術通玄,能讓云家不惜派出鐵衛追殺,其判斷絕非空穴來風。
他立刻收斂心神,體內功法運轉,仔細內視探查自身狀況。
半晌后,他并未發現明顯不妥,松了口氣,強笑道:“本公子就說嘛,身體好得很,怎么可能出問題……”
“我能治。”陸安打斷了他,語氣依舊平淡。
南宮聞月猛地一噎,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推開身邊環繞的美人,揮手讓她們全部退下,然后湊到陸安面前,眼巴巴地看著他,語氣瞬間變得諂媚:“義……義父!您看出什么了?細說!”
陸安看著他這變臉速度,有些無語,但還是說道:“現在只是隱患,引而不發。你若再這般毫無節制地肆意妄為,虧損根基,將來沖擊更高境界時,必遭反噬,輕則道途斷絕,重則……身死道消。”
“走腎不走心,終究是下乘。你這功法,看似紅塵煉心,實則你只煉了‘紅塵’,未煉其‘心’,更偏向于……煉腎去了。當然,煉腎并非完全錯誤,陰陽調和亦是大道,但不能只煉其一,不及其余。”
南宮聞月倒吸一口涼氣,臉上戲謔之色盡去,變得無比嚴肅:“這……這你都能看出來?!”
他的功法隱秘,家族中能看破者都寥寥無幾。
“感覺。”陸安直不諱,“你的功法我看不出具體深淺,但其散發的氣息能隱隱影響周遭之人的心境意念,本是極高明的法門。結果你卻用來……呵呵。”
后面的話,陸安沒再說,但意思不而喻。
這小子也是個人才,這等功法用來泡妞。
“義父!”南宮聞月這次喊得真心實意了許多,臉上堆滿笑容,“您這雙眼睛,真是太毒了!小子服了!”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明日!就明日!我便引薦您去見我爹!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您有這等本事,定然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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