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用上了激光切割機,卻連一絲痕跡都無法留下。
“這是鈦鎢合金。”伊戈爾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挫敗感,“用我們現有的設備,切開它,需要至少四十八個小時。”
唐宛如看向葉遠。
葉遠從她隨身攜帶的一個恒溫手提箱里,拿出了那枚,叫“西伯利亞之路”的法貝熱彩蛋。
在西伯利亞蒼白的日光下,彩蛋上那條代表著鐵路的銀線,閃著冰冷的光。
葉遠沒有去欣賞它的工藝。
他用手指,輕輕撥動了一下,那個純金火車頭模型上,一個,直徑不到一毫米的,毫不起眼的車輪。
那個,用“銥”金屬,打造的車輪。
他順時針,轉了三圈。
然后,逆時針,轉了半圈。
一陣極其低沉的,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嗡鳴聲,通過凍土,傳了上來。
那塊堅不可摧的鈦鎢合金板,無聲地,緩緩地,向地下沉去。
一個深不見底的,垂直的,圓形通道,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股,冰冷的,干燥的,混合著臭氧和陳舊金屬味道的空氣,從洞口,噴涌而出。
那不是自然界該有的味道。
那是,被封存了半個世紀的,科學的味道。
唐宛如看著那個漆黑的洞口,她沒有問葉遠是怎么知道那個開啟順序的。
有些問題,不需要答案。
“我們下去。”她說。
伊戈爾和他的阿爾法小組展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養。在唐宛如下達命令后,一套模塊化的升降系統在十五分鐘內被組裝完畢,并固定在圓形通道的邊緣。那是一個由碳纖維支架和電磁絞盤構成的簡易平臺,看起來單薄,但承重上限是五噸。
“平臺下降速度每秒三米,配備了獨立的氧氣供應和環境監測系統。”伊戈爾向唐宛如報告,他的聲音通過通訊器,聽起來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但我們對通道的深度,以及底部的環境,一無所知。建議由一名隊員先行探路。”
“不必。”唐宛如說。她率先踏上了那個懸空的平臺。那件象牙白的定制飛行服,在西伯利亞蒼白的日光下,反射著一種冷硬的光澤,與她本人的氣質形成了奇妙的融合。
葉遠跟著她站了上去。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平臺,“絞盤的驅動電機是德國rs的特供型號,扭矩很穩定。但連接平臺的四根鋼纜,是瑞士fatzer的產品,其在零下四十度環境下的延展性會下降百分之一點八。下降過程中,平臺可能會出現輕微的,非水平傾斜。”
伊戈爾的面罩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他揮了揮手,兩名阿爾法小組成員也登上了平臺,分立在唐宛如和葉遠身后,手中的特制步槍保持著警戒姿態。
平臺開始無聲地下降。
頭頂那片蒼白的天空,迅速縮小成一個光點,最后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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