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沓,從趙凱那里“沒收”來的,厚厚的鈔票,不由分說地,塞進了王飛的手里。
“王叔!”
他的語氣,恢復了往日的隨意。
“拿著!”
“給嫂子和孩子,買點好吃的!”
“這……”
王飛拿著那沓至少有兩三萬的鈔票,看著陸塵,一雙老眼里,瞬間,就濕潤了。
他想拒絕,可喉嚨里,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后,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一夜,秦羽墨徹夜未眠。
她那間位于城市之巔,裝修奢華,視野絕佳的頂層公寓里,第一次,讓她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冷清。
陸塵最后那句帶著一絲戲謔,卻又充滿了霸道宣的話語,像一道魔咒,在她的腦海中,反復的,回響。
“我的未婚妻……”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從第一次在酒店車庫見到陸塵,到今天在大堂里,他石破天驚地揭曉一切的,所有畫面。
那個在張家訂婚宴上,將她從屈辱的泥潭中拉出來的身影。
那個在白家醫院里,談笑間,便讓國手圣醫都為之拜服的身影。
那個舉手投足間,就讓李家和張家這兩大豪門,都為之俯首稱臣的身影。
所有的神跡,所有的謎團,最終,都指向了那個看似荒誕不經,卻又無比沉重的詞語。
婚約。
她不信。
或者說,她不敢信。
她將自己關在家族的書房里,調閱了所有她能接觸到的,從清末到民國,再到現在的,所有的家族資料和長輩日記。
她試圖從那浩如煙海的故紙堆里,找到一絲一毫,關于這個所謂“婚約”的,明確記載。
可她失敗了。
除了幾代之前,某位先祖的日記里,曾語焉不詳的,提到過一次“受恩于高人,許下重諾”之外,再無任何線索。
天,亮了。
晨曦,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了秦羽墨那張寫滿了疲憊的臉上。
可她的那雙眸子里,卻看不到絲毫的倦意,反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所有秘密的答案。
……
第二天一早,在趕往公司之前。
秦羽墨獨自一人,開著車,來到了位于天水城郊區的一座清幽的莊園。
這里,是秦家的祖宅。
她的爺爺,秦家的上一代家主,早已不問世事,在這里頤養天年。
在后院那片被精心打理過的竹林里,她找到了正在打著太極拳的爺爺,秦振邦。
老人一身白色的練功服,動作行云流水,一派祥和。
“爺爺!”
秦羽墨走到跟前,恭敬地,喊了一聲。
秦振邦緩緩收功,他看著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孫女,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羽墨啊,今天怎么有空,跑到爺爺這里來了?”
秦羽墨沒有繞圈子。
她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疑問,以及昨天在酒店里發生的一切,除了那段荒唐的一夜情之外,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的爺爺。
當她開始描述那塊龍形玉佩的樣式時,秦振邦臉上的笑容,就漸漸地,凝固了。
當她開始訴說陸塵那神鬼莫測的,救人于無形,殺人于無形的通天手段時,秦振邦那張原本祥和的臉,表情,開始劇變。
那不是驚喜。
也不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