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封在他看來,比龍天行的茶帖、魏長風的威逼,都更加無聊的東西,隨手扔在了桌上。
他看著一臉擔憂的秦羽墨,伸手,輕輕刮了刮她挺翹的鼻子。
“他們說的其實沒錯。”
陸塵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談論今天晚飯吃什么。
“我的醫術,的確沒有‘資格證’。”
秦羽墨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見陸塵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天水城,嘴角勾起了一抹霸道而又自信的笑容。
“既然他們這么熱情,想給我發一個證,那我就去領好了。”
他轉過頭,看著秦羽墨,眼中閃爍著睥睨天下的光芒。
“不過,由誰來發證,發什么樣的證,以及,以后這個行業的發證標準是什么……”
“得由我來定。”
“順便,也該讓這些固步自封,抱著幾本古書就以為自己掌握了天地至理的老古董們,開開眼界。”
“讓他們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中醫。”
時間匆匆。
“江南中醫年度交流大會”的舉辦地,設在了省會的一家五星級園林式酒店。
陸塵與秦羽墨抵達時,酒店內外早已是人頭攢動。
與之前參加的那些充滿了銅臭味的商業酒會不同,這里的氛圍,要濃厚得多。
隨處可見的,都是一些須發皆白、仙風道骨,光看賣相就知是德高望重的老中醫。
以及那些跟在他們身后,精神抖擻、眼神里帶著高傲的青年才俊。
他們三五成群,低聲交流著最新的學術論文和疑難雜癥。
但在這濃厚的學術氛圍之下,陸塵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暗流。
那是一種源于“正統”的、對“外來者”本能的排斥和審視。
幾乎每一個看到他和秦羽墨的人,都會投來好奇而又帶著一絲挑剔的目光。
他們很快就辦理完了入住。
就在兩人準備上樓時,幾位身著統一協會服裝,胸口別著“孫氏門生”徽章的年輕人,便“恰好”地從旁邊走了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三十歲,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眼神深處卻藏著一抹傲氣的青年。
他就是孫半夏會長最引以為傲的關門弟子,李景。
李景臉上掛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職業化笑容,對著陸塵拱了拱手。
“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陸塵先生吧?久仰久仰。”
他的語氣客氣,但“大名鼎鼎”四個字,卻被他咬得極重,充滿了反諷的意味。
“家師孫半夏會長,對您這位青年才俊非常看重,特意囑咐我們師兄弟幾個,來向您問候一聲。”
李景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家師還說,希望您在明天的案例分享會上,能準備好詳實充分的理論依據和辨證思路。
畢竟,中醫是一門嚴謹的、傳承了數千年的科學,不是靠著一兩次的運氣好,或者什么祖傳的秘方,就能真正立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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