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汽修店唯一那張油膩的破桌子前。
桌子上,放著一臺老舊的晶體管收音機,調頻旋鈕被擰到了本地一個嘈雜的戲曲臺。
但在收音機旁邊放著一部嶄新的,屏幕還亮著的衛星電話。
陸塵拿起衛星電話。
屏幕停留在最后一條發出的信息界面,收信人是一串加密的號碼。
信息內容只有冰冷刺骨的五個字。
陸塵已入西北。
發送時間,就在越野車駛入黑石口主街的前一分鐘。
陸塵的指腹摩挲過衛星電話冰冷的屏幕。
屏幕的光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跳躍著冰冷的光點。
趙金彪。
這條地頭蛇的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也更瘋狂。
他隨手將衛星電話丟給雷坤。
“查來源,清理痕跡。”
雷坤接過電話,立刻開始操作。
陸塵轉身,走出汽修店。
戈壁灘上干燥的風吹拂著他額前的碎發,他微微瞇起眼,望向金州城的方向。
那里是趙金彪盤踞的老巢,也是此行最終的目標。
網,已經張開。
帝都昆侖總部頂層會議室。
巨大的環形會議桌坐滿了人。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是飛梭半導體,以及另外幾家被靜默系列沖擊得搖搖欲墜的老牌奢侈品集團那慘綠的,斷崖式下跌的股價k線圖。
旁邊分屏上,是網絡和社交媒體上關于昆侖西北驚現超級礦藏的爆炸性新聞和無數貪婪,震驚,猜疑的評論刷屏。
秦羽墨坐在主位。
長發一絲不茍,妝容完美無瑕。
她端著骨瓷咖啡杯,小口啜飲著滾燙的黑咖啡,掃過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和下方一張張或緊張,或興奮的臉。
每一次屏幕刷新,每一次看到西北,礦藏的字眼,她的心臟都會不受控制地一縮。
不是害怕商業風險,而是昨晚噴濺的鮮血,貫穿頭顱的恐怖景象。
她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會議。
“秦總,飛梭的王笛瘋了!”負責市場監控的林薇說。
“就在半小時前,他在個人社交媒體開了直播!當著幾百萬人的面,控訴昆侖惡意傾銷,搞壟斷!還出示了一份所謂的內部文件。”
“污蔑我們西北礦藏的勘探報告造假!是資本騙局!”
“現在輿論已經炸了!”
“跳梁小丑。”秦羽墨放下咖啡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
“飛梭股價崩盤,他狗急跳墻罷了。”
“法務部,準備好的律師函和證據鏈,立刻放出去。”
“以昆侖集團名義,起訴王笛個人誹謗,索賠金額填十個億。”
“是!”法務總監立刻應聲。
“另外。”秦羽墨砍向公關總監。
“聯系和我們關系好的幾家主流財經媒體,放風出去。”
“就說昆侖對西北礦藏的開發持開放態度,歡迎有實力,有信譽的企業參與競標合作。”
“重點提一下金彪礦業在當地的良好聲譽和深厚基礎。”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
開放?
競標?
把趙金彪架在火上烤,讓所有眼紅的資本都去撕咬他。
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明白!”公關總監心領神會。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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