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急?”雖然提前已經料想到了,可甄秀群還是覺得太快太急了,“世子他……”
“夫人放心,世子性命無礙,不過的確需要靜養些時候。二小姐嫁過去剛好能夠照應得上,于夫妻間的情誼更有益,不是嗎?”穆逢春不管說什么都是和顏悅色輕輕巧巧的口氣。
甄秀群知道,事情絕不像他說的這么輕松,否則又何必這么急三慌四地迎自家女兒過門?
擺明就是為了沖喜,否則就算是賜婚,也總要給三個月的準備時間。
穆逢春像是看不見她為難的神情,笑瞇瞇地拍了拍她握著懿旨的手:“咱家還要回宮復命,這就去了,夫人不必送。”
“穆總管,”甄秀群努力回神,“且請留步,喝盞茶再走吧。”
“多謝夫人,不必了。雖說一切都由宮里承辦,可是您家里也得有一通好忙呢!況且咱們又不是外人。”穆逢春說著轉身就走。
甄秀群跟前的丫頭霜月早備好了荷包,連忙追上去,塞給了跟著穆逢春的小太監。
“核桃,你到街上去買些清爽的吃食回來。”雷鷺永遠惦記著吃,“還有母親最愛吃的艾葉荸薺糕和醪糟糖水。”
“我哪里吃得下?”甄秀群長嘆一聲,“旨意一下,無力回天了。女兒啊!我替你發愁啊!”
說著又哭了起來。
“母親,你也知道無力回天,那就順其自然吧。”雷鷺眨眨眼,“何必多陪上這許多的眼淚。”
可任憑她怎么說,甄秀群都只當她不諳世事,不知深淺。
賜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惹得議論紛紛。
大多數人并不知道雷鷺主動求婚的事,只當是敖鯤性命堪憂,急著找人沖喜,這才選中了沒人要的雷家二姑娘。
甄家人聽到消息后先是不信,后是震驚,最后通通變成了擔憂。
“這事兒還不敢讓老太太知道呢!”柯氏來到甄秀群這邊,“太后娘娘也真是的,人都已經那樣了,還讓咱們家的姑娘去填坑!”
她為此憤憤不平,畢竟雷鷺有可能嫁過去就守寡,十幾歲的年紀獨守空房到老,簡直就是鈍刀子殺人。
此時甄秀群什么也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哭。作為母親她恨自己無能,就算是自己全家盡力護著她,又怎么能保證她不受委屈呢?
畢竟鳳名花是出了名的霸道,且他家的權勢太大,不是自家一個小小侯府能夠與之抗衡的。
“依我說,你也別這么哭了,天氣熱再把你哭壞了。我瞧著你這樣子怕是也做不了什么,二丫頭的事就交給我來打理吧!說一千道一萬,終究也是喜事。親朋故舊總是要知會到了的,宴席也要大辦。不能因為心里不痛快,就把該辦的事情耽擱了。否則豈不是更讓鷺兒委屈?”柯氏伸手拍了拍小姑子的背,“你不是常勸我遇事要往寬處想嗎?要相信咱們鷺兒是個有福氣的,定能逢兇化吉。”
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四月二十二,還剩下不到十天了。
雷鳶有氣無力地趴在窗邊,看著樹影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十五歲的年紀,她懂得了無能為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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