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葉韻衣當真是為了沅珠?
謝序川心中不屑,面上卻道:“我也知自已行事不妥,但嫂嫂放心,我會彌補沅珠,給沅珠的聘禮我謝家可再加十二抬。”
該彌補給沅珠的,他自已會給,無需經他人之手,也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那是婚后之事,婚前鬧得這樣難看,我還怎么將沅珠……”
不耐煩跟葉韻衣扯些沒用的,謝序川道:“跟沅珠定婚時,的確說過會將謝氏耕織圖另一半交給沈家,但嫂嫂也知,沈家此時非彼時。
“我只要將耕織圖給了沅珠,便算謝家履行諾,如今我應承婚后將它交給你,也是不想影響兩家交情。
“但您想借此事圖些旁的,并非我不答應,而是沒這個權利。”
看著葉韻衣,謝序川終于失了耐心:“我可以答應嫂嫂,讓謝家在松江的鋪頭給您母族多讓三分利,旁的,再沒什么可談的了。”
說完,他站起身朝葉韻衣鞠了一躬:“就不多叨擾嫂嫂了,我給嫂嫂三日時間,晚一日便減一分利,三日后我就當嫂嫂不同意今日約定,我會再找其他辦法。”
“你……”
葉韻衣還想再說什么,謝序川卻是頭也不回離開沈家。
啪一聲,葉韻衣猛地拍向茶臺。
“誰惹您了?”
扭頭看了眼謝序川的背影,沈沅瓊略微失落地走進屋內。
見了沈沅瓊,葉韻衣面色稍霽。
“我聽下人說謝序川來了,他不是上午方來拜訪過?”
“別提了……”
一臉惱火地將事情說給沈沅瓊聽,葉韻衣道:“哪里能想到沈沅珠這樣恨嫁,人家都要把孽種接回家記做嫡子了,她竟還能答應下來。
“那老妖婆若還活著,知道自已含著、護著的閨女是個這樣扶不起的阿斗,也不知能不能瞑目。”
沈沅瓊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她如今頭上戴著東海珊瑚珠,身上穿著綾羅綢,坐著時將身子挺得筆直,一舉一動皆學著京中官家小姐的模樣。
葉韻衣瞧她這做派,心中一嘆:“你說這事兒,要不要告訴你阿兄?”
“阿兄在外忙碌,這點小事,何必讓他心煩?”
端端正正捏著帕子,沈沅瓊道:“且她自已都同意了,阿兄又哪里能管得住她?”
葉韻衣點頭:“話是這樣說,但我實在沒想到,謝序川會做出這種事。”
沈沅瓊眼中暗淡一瞬:“是沈沅珠命賤,沒福分……
“嫂嫂不必為這事擔憂,既然她骨賤身輕愿意嫁去謝家,您也就不必心疼她了。
“這路,都是自已選的,管是荊棘遍布還是康莊大道,都讓她走便罷了。”
說完,沈沅瓊扶著葉韻衣到院中賞花去了。
沈沅珠房中,羅氏一臉怒容,將謝序川跟葉韻衣的談話一一告知對方。
“小姐,這謝家公子當真是糊涂了。”
沈沅珠杵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搖著手中的冰絲團扇,
她一雙眼困得半睜不睜,含糊咕噥道:“早就糊涂了,不必理他,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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