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抬嫁妝從沈家抬到謝家,花南枝站在檐廊下,看著流水一般的紅,心中頗不是滋味。
原本鄭淑瞧著也酸溜溜的,可轉頭一看花南枝的表情,連忙嘖嘖道:“哎呦,真是瞧不出,這沈世柏和季知意當真是下了血本。
“都說這夫妻倆給沅珠留了不少好東西,如今光嫁妝就如此震撼,還不知私下里,有沒有比沈家染譜更寶貴的東西呢?”
花南枝面色一沉,卻未語。
鄭淑咯咯笑道:“要我說序川啊,就是沒有福分,為個江家丫頭舍棄了沅珠。
“昨天我可看見了,江家丫頭的嫁妝就十幾抬,且看著輕飄飄的,兩個婆子抬著走的飛快,怕是里面一半都是空的吧?
“大嫂快看這拔步床,沒個十幾年功夫造不出吧?
“嘖嘖嘖……”
花南枝無心與她糾纏,轉身欲走。
但鄭淑難得在大房面前占一回上風,自是不愿放過。
“你說序川娶了自已心愛的人,怎么還不痛快呢?
“這幾日,我光見彩環去外頭買酒了,整個緹綺院酒氣沖天,一進門哎呦,能把人熏一個跟頭。
“大嫂,不是我做人弟妹的管得寬,但你也該去管管序川呀,整日喝得酩酊大醉的,像什么樣子。”
鄭淑自說自話,說到這,忽然又驚呼一聲:“我知道了,是怕序川得知換親的事,再鬧騰起來吧。
“哎呦呦,再這么鬧下去,咱謝家的里子面子,可真真丟了個干凈呦。”
斜瞥一眼鄭淑,花南枝一未發大步離去。
謝沈兩家都沒有聲張換親的事。
如今對外也只說謝沈的喜事,倒是半點沒提兄弟二人同日娶親,且謝家嫡長孫娶的也不是沈家大小姐。
這事鬧得,的確三家都無臉面。
而且也不知為何,謝序川興致不高,日日買醉,花南枝看著火氣難消,不想管他一點。
因此,沈沅珠就要嫁給謝歧的事,他如今還不知。
且也不光這一件事讓她憂心,府中雖然都知道沈沅珠嫁的是謝歧,但只有她跟謝三娘知曉,這樁婚事是她謝家騙來的。
如今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期望不要在三家大婚之前,再出任何波折。
就算是一筆糊涂賬,但只要花轎進門,新人送了洞房,這事也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