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來了。”
這幾日,謝序川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只因唯有醉酒,才能讓他忘卻痛苦。
未與江紈素成婚前,謝序川想,就當他今生還債成全紈素與郁林,畢竟他與沈沅珠雖有情意,但與崔郁林的兄弟之情更重。
可真與沅珠退婚后,他又后悔了。
尤其是昨日江紈素身穿喜服,與自已對拜之時,這種悔意令他幾次想沖出門,去找沅珠。
謝序川想,他大約許久都見不到沅珠了,也無法與她說聲抱歉。
可未想大婚第二日,他方清醒一些,就見到沈沅珠笑意盈盈站在自已面前……
上前一步,謝序川目光直直喊了聲:“沅珠。”
“沅珠見過大哥。”
沈沅珠朝謝序川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大哥……
謝序川甩了甩腦袋,這才發現沈沅珠身上穿著桃紅色褙子,頭盤婦人髻,鬢邊插著一支絨花,此刻安靜站在謝歧身邊。
被酒侵得略有些鈍的腦子,忽然清明起來。
“沅珠,沅珠!”
尖銳嗓音刺入耳中,謝序川大步走來,伸手便要去拉扯她。
沈沅珠側身走到謝歧身后。
眼看著她跑到謝歧身邊,謝序川眼中赤紅:“你嫁給了謝歧?什么時候?是昨日?是昨日與我一起大婚的?”
豆大的淚一顆顆砸落在地,謝序川不可置信地看著屋中人。
“所以你們全都知道是不是?
“整個府里,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欺瞞我是不是?”
謝序川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此時猩紅著眼,狠戾地掃過屋內眾人,狀如困獸。
他昨日宿在外間,心中卻想了沈沅珠一整晚。
他想了許多,甚至卑劣的想過,他和沅珠的婚事整個蘇州府無人不知,如今二人退了婚,沅珠短期內、起碼一年內不會談婚論嫁。
如此,他就有了機會。
待江紈素一年后生下孩子,他尋個由頭給紈素一筆安身立命的銀子,他就可以去找沅珠了。
那時候,應盡的責已經盡了,既對得起郁林,也對得起沅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