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云崢驚訝道:“您有什么辦法?”
謝歧抬眸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你私下里去找謝承志……”
簡單交代幾句,云崢聽得一臉猙獰。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手,囁嚅道:“您……”
“我卑鄙,我無恥,我下流。”
“……”
云崢雙手抱拳,朝著謝歧拜了又拜。
謝承志正焦頭爛額時,云崢的拜帖送到了他的手上。
收到拜帖時,謝家織染園子里頭走了三四十人。
要知道自他出生以來,也從未有過這么多匠人離開謝家。
偶有幾個因過世、亦或是病重之類離開謝家的織染園,都是經過謝三娘同意,甚至厚禮相送離開的。
從未有過如最近這等,陸續提出不在謝家做工,亦或是人上工上的好好的,突然第二日就不來了,寧可舍棄工錢也絕不回頭的事兒。
吳管事派人找了幾次,那些個離開的匠人都不肯回來。
謝承志看著人員冊子上劃掉的一片片名字,恨得咬牙切齒。
“走就走,離了他們我謝家織染坊經營不下去了怎的?
“一個二個的,在我眼前拿起喬來了,也不看看這蘇州府是誰的地界!
“我就不信,城里還有比我謝家更寬厚,待匠人更好,更舍得給月銀的了。”
吳管事聞,剛想說園子里的繡娘和織染匠,都是被擷翠坊高價挖走的。
可還未等他開口,謝承志又道:“我早嫌這群人的月銀高,還想著尋個由頭將所有人月銀降下來。
“如今好了,一群白吃飯不做活兒的東西,走了倒讓人清閑。”
謝承志大手往桌上一拍:“咱們謝家哪些個人能走,哪些個人不能走,你心里頭都清楚吧。
“幾個老家伙籠絡好了,他們都有長契在身,若敢動旁的心思,老子一紙訴狀告到知府那里,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
吳管事滿肚子話,還沒等說一句,便被謝承志都噎了回去。
想了片刻,他也只是笑道:“二爺說笑了,整個蘇州府誰人不知咱謝家的匠人最是肯出力氣的?
“哪有吃白飯?老東家在的時候……”
謝承志嘖嘖兩聲:“你少跟我提什么老東家,如今能跟以往比嗎?”
他伸出一指頭,隨意點點外面坐在一起的繡娘:“你看看,你看看,哪有半個認真做活兒的?”
“二爺,繡娘們無工可做,是因為前段時日園子里走水,燒光了織機不是?”
“所以啊,如今留那么些人有什么用?一時半會兒又做不了工,一個二個光在園子里吃白飯……”
說到這,謝承志扭過身,歪著頭去看吳管事。
“那花樓機還有多久才能做完?”
“宋爺說少說得三兩月。”
“什么!”
謝承志聞急得跳腳:“三兩月?你是說外頭那一群無所事事的,還要再白領三兩月的工錢?”
說完,他急忙忙伸手點了點人數,又拿過算盤噼里啪啦一陣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