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讓我出海?”
崔郁林慌忙搖頭:“不成,商船太過危險,便是一本萬利,也是靠豁出人命去換來的。
“我如今,萬不能出半點差池,若我有個三長兩短,紈素與她腹中的孩兒該怎么辦?”
崔郁林再三推脫,給謝序川推出三分火氣。
“那你要如何?就一日日在我面前借酒消愁?等你孩兒月份大了,將紈素推到江伯父面前一人面對?
“出海是有風險,可風險常常伴隨著機遇,你若真心想跟紈素成親,我今晚就找人送你去太倉。
“你若不去,就莫再我面前提起此事。”
謝序川說完要走,崔郁林卻是抓著他不放。
他喝得爛醉,口中嘟囔著自已不孝不悌,不敢以身犯險枉為人夫。
見他鬧得厲害,謝序川心中堵著一口氣,連夜讓人備了銀票和三百匹云錦送到崔家門前。
第二日一早,崔郁林看著滿院的云錦,紅了眼眶。
謝序川道:“你放心前去,我打聽過了,原本劉家使用的的確是商用福船,但前段時日,劉家重金打造了一艘廣船,據聞整艘船都是由鐵力木所造,堅固無比。”
指著地上的云錦,謝序川嘆息:“這些是我從母親私庫中拿的,你先拿去,待換回萬兩黃金,你風光迎娶紈素進門。
“你不在的這半年,我會妥當照顧紈素和你們的孩兒,待你回來,必全須全尾交回你手中。”
他拍了拍崔郁林肩膀,兄弟二人紅著眼道別。
崔郁林,是他親手派人把對方送上劉家那艘船的。
可誰也不知,那艘堅不可摧的巨船,挺過了風浪,卻沒能躲過西夷海盜。
傳來船毀人亡的消息時,是謝序川人生至暗之刻。
“序川,我今日還是回江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