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沈沅珠……
不,該說謝歧對沈家并不陌生。
沈沅珠看似溫順恭良,實則只是個唯唯諾諾、隨波逐流的沈家傀儡。
這些年,他對沈沅珠的唯一印象,就是肆意討好謝序川。
這樣的女子,若不是手中握著沈家染譜,怕是毫無價值。
謝歧輕輕拈動書案上,染了一團墨的宣紙,緩緩勾起唇角。
沈沅珠如何不重要,有沈家染譜足矣。
更重要的是,她是謝序川的未婚妻。
想到往日謝序川,在他面前炫耀沈沅珠送來的種種物品,炫耀所有人對他的無限偏愛,謝歧就覺牙尖發癢。
他克制住撕咬指尖的沖動,也壓下蠢蠢欲動的嫉恨。
沒有的,他自已掙,謝家不給的,他自已來搶。
“主子,您說句話呀?那謝序川還指望著妻妾雙全,等著大夫人將江紈素接回謝家后,跟沈家小姐成婚呢。”
“呵。”
謝歧冷笑:“他坐慣了謝家的天上月,就真當世間萬事都會如他所愿不成?”
謝序川被寵的太過,想要的所有皆唾手可得,時日久了他早已失了敬畏心,忘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方是人間常態。
“所以主子,您是想搶了這樁婚事?”
就算將沈沅珠和謝序川的婚事攪黃,這婚約也未必能落在他身上。
但謝歧不怕,他不是謝序川,能沉得住氣。
指尖點在書案上,謝歧面上帶著肉眼可見的愉悅:“我記得江鴻前段時間,跟湖州宋家人走得很近?”
“是,宋家做絲帛生意的,但并非宋家本家,聽說是隔房的旁支。”
衛虎撓撓頭:“宋家百年都未走出湖州,聽聞是因為本家老爺子有話。但幾個旁支鬧得歡,都將手伸到蘇州府這邊來了。
“江鴻有意拉攏,想將江紈素嫁去宋家旁支。”
謝歧淡笑:“你去找些人為江家小姐美幾句,讓宋家非江紈素不娶,動作快些。”
宋家滿意江紈素,以江鴻的性子,會加快推進這樁婚事,到時候必能打謝序川個措手不及。
吩咐衛虎幾句,謝歧便繼續看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