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謝歧已經盯上了沈沅珠,謝序川此時正一籌莫展。
他沒有想到葉韻衣貪婪成性,不光要《謝氏耕織圖》和《沈家染譜》,竟還想染指謝家萬寶街的鋪子。
如今五日過去,葉韻衣咬死不見鋪契不上謝家的門。
謝序川坐在緹綺院里,焦灼著不知如何是好。
他手中攥著鴛鴦佩,一遍遍撫摸流蘇上的玉珠。
從紫棠把鴛鴦佩送到他手中后,江紈素就再沒有出現,也不曾給他遞過任何口信。
謝序川雖然擔心,但不得不說,他這幾日少了些許壓力,人也不似先前那樣緊繃。
“爺,我讓廚房用人參、當歸、白術等物給您煲了八珍湯。”
彩環端著燉盅進來,滿眼心疼看著謝序川:“您這幾日不吃不睡的,身子哪里遭得住?
“便是有天大的事,您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已的身體。”
看著謝序川瘦削緊繃的下頜,彩環心疼不已。
“放那吧。”
沒有江紈素在身后時時逼迫,謝序川這兩日胃口提起不少。
掀開燉盅,他拿起湯匙剛舀了一口,就聽彩環又道:“對了爺,崔管事今日進府,說想見您,如今正在院外等著。”
崔成是崔郁林的父親,也是謝家織機房的管事。
崔母死得早,崔父一人拉扯崔郁林長大,謝泊玉見崔郁林無人照看,便讓他將孩子送入謝家,與謝序川作伴。
他二人一起開蒙,又一起進同一所書院,親比手足。
謝序川對崔成亦十分熟悉,他也算是在崔成懷中長大的。
可如今聽聞崔成要見他,謝序川竟當啷一聲驚掉了手中湯匙。
“崔伯怎么……他等多久了?”
“也沒一會兒,可要奴婢喊崔管事來?”
“別……”
謝序川有些慌亂:“我還要去沈家,你問問崔伯有什么事,若無事就讓他先回,待我忙完再去尋他。”
彩環愣愣點頭,只覺這幾日她家大爺實在奇怪。
謝序川沒心思管彩環想些什么,剛因為江紈素沒在身后步步緊逼,而松下的心弦,在聽聞崔成來找他后,又緊緊繃起。
他不知崔成為什么突然來找他。
不敢細想,謝序川起身從緹綺院角門狼狽離開。
知道江紈素的肚子等不了,所以葉韻衣這兩日拿喬拿得厲害。
本來謝序川打算跟她耗上幾日,今兒見崔成來找自已,便如何都坐不住了。
想到自已能躲著崔成,卻是不可能永遠不去織機房,謝序川咬牙去了沈家。
只是剛到沈家大門前,就見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出來,跟他撞個滿懷。
“哎呦,哪個不長眼的。”
那小廝抬頭見是謝序川,又忙道:“小的該死,沒見著是謝少爺您。”
“慌慌張張做什么去?”
“爺,您說這不是巧了?我家奶奶正讓小的給您去貼呢?”
“給我?”
謝序川微微揚眉,暗道葉韻衣撐到極限,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