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林恩仿佛再一次地踏足了那個動亂的恐怖夢境。
那是祂的雜念,是曾在這惶惶夢境當中誕生和出現過的無數生靈曾經的烙印。
就像那位神王曾經所說。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祂的。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愛恨離別,所有的滿腔熱血,都不過是祂在這無邊混亂夢境當中的一次偶然的迸發,無論是那些有序的,還是那些無序的,我們都可憐如爬蟲。
無數混亂龐大的無序生靈沖來。
那是古老的。
第一批在這惶惶大夢中誕生的混亂生靈。
嗡——
那個女孩的雙眼中猛地綻放出了混亂的色彩,那些惶雜的無序的陰影,瞬間就被她所驅散。
因為她是畫家!
在她還沒有誕生意志之前,她就是從那亙古混亂的深空中殺出來的最強的無序之一!
而在整個永恒混亂的歷史上。
她就是所有無序生靈所能達到的最終的那個!
而你們。
只是一群失敗者!
無序的殘影被她震懾驅散。
而下一刻。
林恩的前方,涌動的黑霧中,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他感受到了真理的巨人從那虛無的神國中站起,漠視著蒼穹,看到了亙古時期浮動而出的毀滅與創造,他們的身影不斷地在各種各樣的生靈中變幻,就像是每一個輪回中無數的形體都匯聚在了同一具身體當中。
他看到了因果盡頭的那個平凡的女子,臉頰在一點點的腐爛。
他看到了空間盡頭那無數鏡面的斑駁中站起的那個虛無的輪廓,而那鏡面卻在一點點破碎。
他們啊。
和這世間所有的生靈都一樣,他們都是這惶惶夢境中的一道虛影。
“殺!”
林恩目光凝結。
他背著那個女孩,手持長刀,沖向了那擋在他面前所有的阻礙。
就像曾經那位大君能夠做到的。
他也可以。
就讓那過去的歷史照進現實。
那一刻。
他淤血搏殺。
真理被他斬于刀下。
創造與毀滅被他在無盡的火光中融噬。
他破碎了因果。
斬斷了空間。
他用自已的火,擊穿了所有擋在他面前的惶惶幻影。
就仿佛一瞬永恒。
他喘息著,手握刀柄,踏著這條血染的道路,身后是無數倒在他火焰之下的神尸。
直到那一刻。
在那黑暗長路的盡頭,他停了下來。
就像是一場無聲的送葬,他在那黑暗的盡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擋在他的前路,他的背影就仿佛熔鑄了無盡歲月的積淀,而當他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頰,他的雙眼漆黑如夜空,臉上仿佛帶著永不褪去的麻木,就像你所面對的這歲月中最后的一堵高墻,讓你再無法寸進。
那一刻。
林恩手中的刀滴下了鮮血。
就像他曾經聽他所。
“我出不去的。”
那時候他平靜地告訴了他那句話。
因為他已經在這夢境當中存在了太久太久,久的已經沒有辦法用一輩子來衡量,你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這個夢境當中被打上了牢不可破的夢境,它們根深蒂固,就像是無數的藤蔓,纏繞住了你過往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