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并不害怕。
黑暗只會嚇到那些腦海中有太多幻想的人——他們是被自己的想象嚇住。
如果他們像圖南這樣,腦子中沒有任何幻想,只想著實際的目標。那他們就會和她一樣,只感覺到不方便,而不是害怕。
她把那個照明球丟開,沒有了能量的小東西從臺階噠噠噠,一路滾下去。那聲音傳了很遠,足以證明她已經爬了足夠遠的距離。
她已經爬了200多級臺階,快到了。
圖南在內心計算,格雷大廳的位置埋深不至于那么深,她已經知道出口的大概位置——那個小山包的某處。
摸著石壁,她用腳確定臺階的位置,向上,再向上,再又轉了一圈之后,頭頂終于有光線透入。
圖南笑了。
到了。
***
她好不容易移開那個蓋口,狼狽的從洞口探出頭。刺目的陽光逼著她立刻緊閉雙眼。
“啊!”有人扯著她的頭發把她往外拖。
圖南只好順著這個力道從通道里爬出來,她用手試圖制止這個暴行,頭頂響起的是惡毒又熟悉的聲音。
“看啊,我抓到一只癩皮貓。”
是菲奧娜,她擼著圖南的頭發,拖著她向前。
圖南艱難的護著自己,為了不被拖在滿是砂礫的地上,跌跌撞撞低著頭被迫跟著她向前。
“離呢?怎么沒護著你了?嗯?”菲奧娜手上用力把圖南甩開。
圖南踉蹌兩步,還是摔在地上。
一個男人去通道那又看了幾眼,沖這邊喊:“就她一個,沒別人。”
“啊……你可真有能耐,怎么找來的。”菲奧娜惡意滿滿,定睛一看,發現圖南肩膀邊緣露出一半的傷痕,另一邊卻被遮蔽。
“好啊,你把我的軟甲帶出來了。”
菲奧娜哈哈大笑,當著一眾人的面,去脫圖南的衣服。
圖南看到不遠處格雷正往這邊走,抓著自己的衣領沖他大喊:“格雷大人!大人!我是跟著您上來的,我……我今天一直跟著您才看到的。”
她哀哀切切,朝格雷的方向趴著,整個人就像沙地里不該存在的嬌弱白花。
格雷晃晃悠悠走過來,攔住妹妹,興味盎然的打量圖南。
“你是說……你跟蹤我?”
“格雷大人昨天不是答應我,讓我盡管找您……我,我沒忍住。”
她咬著下唇,羞愧極了,像是被格雷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
“哦?那離呢?他今天在干嘛?”
圖南茫然的抬起頭,像是完全不知道格雷這句問話的目的,但還是乖乖回答:“上午他就去河谷里幫忙了吧,我……我好不容易等他出門,就……就出門……”
后面的話她說不出口,然而她脈脈含情的眼神勝過千萬語。
格雷心底對了下時間線,估計在蟲潮爆發時,這個育母正藏在他大廳附近哪個空房間里。
看來她只顧著琢磨怎么接近自己,完全不知道河谷發生了什么。
格雷嘴角扯出個嘲諷的笑,該說傻人有傻福么?居然被圖南這么個嬌弱的小東西不明不白的找到生路。
不過也好,他正好缺孩子。
雙胞胎……要是能懷上,整個沙城都要羨慕他的能力。
“哈哈哈哈,你運氣不錯。”格雷彎腰把圖南從地上扯起來,象征性的給她拍拍灰,對這育母一身幾乎鉻手的排骨感到很不滿意。
太瘦了,真不符合他的口味,算了,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