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遞了過去。
楚歌滿臉為難,哪里敢接。
他道,“郡主,屬下只是個傳話的。”
方才楚歌說:今日下午申時三刻,鳳儀樓有姜遇棠喜歡的名角出場,謝翊和會在門口等她,要是她還感興趣就去,遲點也沒有關系。
現下,整個天下都知道姜遇棠是未來的皇后,謝翊和還敢邀約,也不知道是膽子肥,還是真不要命了。
姜遇棠未做理會,集中起了注意力,忙起了撰寫病案一事,時光在忙碌中流淌而過。
連午飯都是在太醫院吃的。
待到姜遇棠再回過神來,天色蒙蒙灰暗了下來,和陰云交織在一起,密不透風,不見天光。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打算回郡主府去了,在收拾桌案之際,就看到了那鳳儀樓的請柬。
姜遇棠頓了一下,接而拿起起身,繞過了桌前,丟盡了紙簍內。
不止是因為早就結束的時辰,還有這段關系。
謝翊和遲來明了的感情,配不上她一輩子的熱情了。
然后,姜遇棠出了太醫院,暗沉的長街刮著狂風,樹葉沙沙作響,不見行人。
她乘坐上了馬車,朝著昭華郡主府的方向而去,珍珠簾的縫隙外是京城的夜景,因為天氣的緣故失去了繁華,略顯得空曠。
車夫抄了近道,在路過交叉路過,間隔著一段很長的距離,在那條燈火通明長街上,看到了那不真切模糊,而又熟悉的人影。
姜遇棠淡淡瞥了一眼,乘坐馬車徑直前行而過。
鳳儀樓規模龐大,往日總是能聽到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在此刻卻是靜的出奇,聽不見任何的動靜。
門口的兩側掛著火紅的燈籠,隨風晃晃悠悠,紅影在地上張牙舞爪的。
謝翊和一襲修長石青色云錦暗紋常服,襯的氣質溫和了許多,在鳳儀樓門口最中顯眼的位置,在這無人的襯托下身姿有些清瘦。
孤寂在這火紅的長街無休止的蔓延著,路人的行人越來越少,隨著一聲梆子聲響,來到了深夜。
黑夜濃稠如墨,萬家百姓早已熄燈安睡,仍舊屹立在鳳儀樓門口的身影,如茫茫暗夜中微弱的星火。
謝翊和不太想行手段,單純以自己的名義,行感情中最純粹的邀約,還是失敗了。
忽地,面上感受到了濕涼,謝翊和仰頭望去,才發覺京城慢慢的滴起了小雨。
油紙傘遮在了他的頭頂,是楚歌。
他勸道,“世子爺,郡主是不會來了,我們回去吧。”
謝翊和包下了整個鳳儀樓,待姜遇棠到來,無論何時,那名角都可登場。
可惜的是,已過子時,那人都沒有來。
謝翊和嗯了一聲,剛想要說些什么,在冷風中吹了這么久,他的身子不適,先抵唇咳嗽了起來,帶動了肩上的傷勢。
謝翊和的面上的血色盡然褪去,一片蒼白,呼吸急促,胸腔都跟著在震顫,弓著腰在不停劇烈咳嗽著。
靜寂的夜,長街空無一人,燈火映于謝翊和的眼底,里面的光束卻無比黯淡,一片空洞。
“您沒事吧?”
楚歌趕忙上前,拍起了他的后背。
謝翊和抬手制止推開,額頭滲出了薄汗,臉色是接近透明的虛白,像是又再次的大病一場。
他的長睫斂去了那些破碎,只是說了聲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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