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塵默認地點頭。
雖然知道這是赫蘇里計劃中的一環,還是忍不住心臟突突跳。
一天前,在赫蘇里參加完全區會議后,他指著計劃書對鬼塵說了一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是了。
霧桃的身份太過炸眼,一旦踏出黑塔,暗處無數雙眼睛都在覬覦她的向導素,無論是向導峰會還是聯合軍演,注定不會一帆風順。
這世上從沒有永恒不變的守護,只有設身處地地瀕臨險境,才能明白自救比等待救援更為可靠的道理。
也只有經歷過生死險境,才能在下次犯險時臨危不懼。
赫蘇里和鬼塵如兩尊守護神般靜立在深坑兩側,他們有足夠的實力為霧桃拖底,確保她安全無虞,這是一場他們為她準備的試煉。
但...事事總有變化。
原定的計劃是等待霧桃自救二十分鐘,超過二十分鐘后他們在進行救援,可現實是還沒到五分鐘...赫蘇里就變得急不可耐。
偌大的考場之上,考生沒緊張,考卷也沒緊張。
考官慌了...
還是大慌。
赫蘇里眉頭鎖得死緊,“多久了?”
鬼塵赤金眸子淡淡看向赫蘇里,他不解,非常不解,平日的赫蘇里完全不是這樣的,他曾一度懷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擾亂他淡然的性格。
現在這是怎么了?
只是多等了幾秒鐘,就不耐了?
不,不是不耐,更像是擔憂。
說什么要好好鍛煉向導的意志力,以備未來不時之需,怎么到最后忍不住想跳下去的是他?
赫蘇里:“我現在下去!”
鬼塵:“還有一分鐘,不讓她堅持一下嗎?”
赫蘇里的手指死死扣著黑弓,骨節因用力過度泛起森冷的白,最后一分鐘,他忍不了太久。
船艙深處。
穢變體正在驅使荊棘扎進霧桃的太陽穴,向導精神海中的精神力才是它本次最大的目標。
霧桃周身的荊棘越來越多。
漸漸地,她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毒藤之中,她強忍著刺鼻的異味和手腕的疼痛,悄然在掌心匯聚起十幾根棱鏡針。
趁著穢變體轉身的間隙,十幾根棱鏡針從掌心掠過,狠狠扎向穢變體的四肢百骸。
霎時,穢變體劇烈扭動,它捂著頭部,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像是被精神力重創到要害。
可還不夠,沒過十幾秒它又恢復如初,那幅鬼一樣的面皮慢慢逼近霧桃。
舌頭上的紅色粘液滴進地面,燃起縷縷青煙。
它張開血盆大口:“螻蟻...沒用的,我的恢復能力很強,即使你們人類耗干精神力也傷不了我。”
“是嗎?你小心說大話閃了舌頭啊!”霧桃吐了一口吐沫,“你丹田位置那是什么啊?那么虛弱。”
穢變體雖然沒臉也沒有表情,可霧桃還是在它遲滯一瞬的形態里看出端倪,有兩根棱鏡針帶回來的信息反饋與其他不同。
她很確定,穢變體丹田里那個儲蓄能量的東西就是它的弱點。
“螻蟻...這只是我的分身。”
穢變體又發出一聲粗糲的聲音。
但怎么聽,這句都有些虛張聲勢的意味。
霧桃可不管分身本體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再來!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底默念著激勵的話。
眼簾閉合,太陽穴傳來割裂的疼痛,她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