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這一趟受的傷不輕,下身被人魚卵覆蓋,他強行剔除身體,身體的傷坑坑洼洼,人魚卵分泌黏液,能讓他的血液止不住,他使用技能凍住傷口,靠這種辦法止血。
這會兒冰融化,傷口滲出血水,血水浸濕了衣服,一股股往外流。
他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忍著疼痛,將黏液洗去,這才給傷口上藥。
纏繃帶時,聽江笠問他。
“你去過的那座廢鐵島還知道在哪嗎?”
沈季抿了抿泛白的唇,向她投去驚詫的目光。
他聽出了江笠要去廢鐵島。
他之前和她說過的,廢鐵島有多危險,但她還是要去,這讓心生疑惑。水之心不會存在于外來者難敵的地方,代表水之心不會在廢鐵島,那她去那里做什么?
沈季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這片海域無邊無際,木筏飄蕩,完全是靠風吹船帆,沒有方向,他也沒有地圖,到了這里,更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不是故意藏著掖著,是真的分不清。
江笠對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除了蛇人的脊柱可以制作成引路標,指向最終島,他們要想找其他島,等同于大海撈針。
江笠也不失望,主線已經完成,雖然她很想摧毀這個深淵所有的神像,但找不到的話,也沒什么辦法。
況且她心中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江笠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透支嚴重,吃飽飯,腦子更是昏昏沉沉的。
她要趁天黑前這點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有情況和我說。”江笠道。
喻順安是他們中最輕松的,根本不需要休息,沈季也不信任他們,傷勢帶來的困頓,并沒有讓他立即昏睡過去,他睡也是一只眼閉著,一只眼睜著,睡不踏實。
喻順安也不再釣魚,安靜待在木筏上,拿出各種防御靈器,罩住木筏,多為一次性的,但這種靈器防御范圍大,也堅持不少時間。
天色在這時漸漸暗下來,溫度也開始變低,海面吹來寒冽的風,海水沖撞著木筏,木筏起伏不定。
木筏上的船燈亮起來,覆蓋整個木筏。
四周死一般寂靜,喻順安心里害怕得緊,但他不敢叫醒江笠,他知道,現在沈季也上了船,若他表現得太差,只會讓江笠嫌棄。
喻順安鼓起勇氣,仿若一個人形監控,警惕觀察著四周。
不知過了多久,耳尖傳來一絲涼意,他愣了一瞬,不由自主伸出手探了探。
更多涼意襲來,落在了他的眼前。
是雪。
寂靜的海面下起了鵝毛大雪。
喻順安連忙從儲物袋拿出御寒靈器,為了表現自己,他拿出一個御寒靈器到江笠那里。
江笠是在他靠過來的時候睜開眼,雪粒落在她的眼睫上,被溫度融化成水,帶來一絲濕意。
她抬手拭去,借著船燈,注意到天空下起雪,雪又急又大,沒一會兒,木筏便有了積雪。
“哥,這是御寒靈器,給你一個。”喻順安已經熟練地將靈器上的認主印記抹除,遞給了江笠。
江笠接過。
暖意瞬間擴散全身,身體表面升起薄薄溫暖屏障,雪花停在屏障外,無法落在她的衣服上,帶來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