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太心里七上八下,不停琢磨著,韓越這廝到底要做什么。
她把自己方才說過的話翻來覆去地想了好幾遍,越想,心里越麻。
韓大人要是把她的話全聽進去了,就得跟江家撕破臉面。
如意的名聲也得毀了。
她丟臉不要緊,如意的名聲可不能丟。
如意已經夠可憐的了,不能再叫這個孩子遭罪。
孫太太狠了狠心,命人往江盛肚子連灌了幾大碗的醒酒湯,好歹是把江盛折騰醒了。
“老爺啊,你快去前頭看看吧,那個冷面閻王就坐在堂屋里,等著和你談話呢。”
孫太太到底不敢把自己做的事告訴江盛。
江盛沒起疑心。
他換了一身衣裳,洗了一把臉,轉頭看孫太太臉色煞白,就安慰孫太太。
“太太莫要害怕,韓大人雖然孤傲乖僻,目無下塵,卻是個最講道理的人,我這就去跟他好好說,就說外甥女怪病纏身,久治不愈,不能耽擱他的前程,這才無奈退親,想來韓大人必定不會怪罪咱們。”
江盛心里盤算得好。
外甥女父母雙亡,親緣交惡,家財大多被族人瓜分。
當初帶她過來時,她只帶了一個小丫頭,并一匣子舊首飾,乃是大姨姐的嫁妝并生前所佩戴之物。
如今外甥女要去趙家做妾,嫁妝是省了,可他這個做姨父的,不能不給外甥女備下壓箱底的銀錢。
做妾不容易。
江家為避嫌,也不可能在明面上給外甥女做靠山。
外甥女此去,就得完全靠她自己了。
所幸外甥女是個良妾,還能有自己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