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德畢竟是啟正帝身邊的老人,只一個細微的表情就能引來啟正帝的注意。
看見劉洪德的模樣,啟正帝立刻詢問:“可是有什么事情。”
劉洪德悄悄瞥了禮親王一眼:“啟稟陛下,是出了一些狀況。”
但他不知道該不該在這樣的場合同陛下說。
看到劉洪德欲又止的樣子,禮親王立刻識趣的起身:“陛下有事要忙,臣弟先行告退。”
劉洪德剛剛看了自己一眼,只怕事情是與自己有關,還是避諱些吧,莫要與陛下生了嫌隙。
太后立刻將人叫住:“你走什么,難得進宮一次,留下與哀家說說話,皇上有事便先去辦,等辦完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禮親王下意識看向啟正帝,想得一句準話。
啟正帝卻看向劉洪德:“做什么吞吞吐吐的,都是朕至親的人,有什么話直說就好。”
劉洪德連忙低頭應了聲諾,隨后小心翼翼的開口:“禮親王世子今日在街上游玩時,被夏太傅的嫡長孫夏彥昌調戲。
對方做了些不合時宜的動作,禮親王世子受驚,如今正在宮門口向守門的侍衛尋求庇護,似乎被嚇得...癡了...”
哎呦喂,都不是他說,陛下對禮親王極為親近,禮親王又只有一個兒子,那惡徒怕不是要將天捅破啊!
此話一出,最先發怒的竟是太后:“你說什么,是誰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動哀家的孫兒。”
瑞澤生的好,但這不是那些惡徒欺辱瑞澤的理由。
況且這事往小了說,是有人見色起意,可往大了說,那人是想挑撥陛下和老七的關系。
皇城乃天子腳下,這事若不好好處理,定然會傷了陛下和老七的情分。
簡直其心可誅。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家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傷她的瑞澤。
同一時間,夏貴妃摔碎了自己最心愛的玉如意:“好好好,好一個安樂侯府的傻子,居然敢傷本宮的侄兒。”
賀氏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向下掉:“娘娘,您平日里是最疼愛的彥昌的。
彥昌的脾氣好,性子又和善,怎得就遭了這等無妄之災,偏偏打人的還是個癡兒,真是有理都沒說啊!
您說,這傻子不關在家里,偏偏跑出來害人,安樂侯府安得是什么心啊。
這次受苦的是我的彥昌,下一個還不知道是誰,不知道的還以為安樂侯府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專門對付夏家...”
夏貴妃的嬤嬤有些著急,當即想上來勸。
她知道夏彥昌受傷,賀氏報仇心切,可明知道娘娘看重娘家,還牟足了力氣挑撥,這夏氏究竟安得什么心。
宮中之事牽一發動全身,娘娘可是有皇子的人,任何決定都要從長計議。
可不等嬤嬤勸說,夏貴妃已經怒氣沖沖的起身:“去拿本宮的朝服來,今日之事,本宮定要為彥昌討個公道。”
她不只是要為彥昌討個公道,還要報自己的私怨。
夏氏重男輕女的厲害,從小只對她幾個弟弟和顏悅色,對她則各種貶低挑剔。
她對夏氏沒什么情分,如今有了機會自然要給夏氏一個厲害看看。
反正安樂侯府對她兒子的未來沒有任何幫助,趁機將他們的爵位奪了也能空出新的爵位。
看到夏貴妃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嬤嬤低下頭,她怎么覺得要壞事呢!
啟正帝已經安排劉洪德去宮外接趙瑞澤,此時與禮親王一起安撫太后:“母后寬心,事情如何尚未得知,說不定一切都是誤會!”
夏太傅與他有師徒的情義,夏貴妃雖然性子囂張跋扈,但與他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又為他生了二皇子。
平日里對他又是真心實意的好,兩人相處的模式就如民間的普通夫妻一般,他留戀這份與眾不同,自然也愿意維護夏貴妃。
最重要的是,夏貴妃蠢笨,有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一副想算計卻又算不明白的樣子,看上去著實解壓的很。
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疲憊的心也能跟著緩和些。
心知啟正帝心疼貴妃,禮親王也只能擠出一個勉強的笑:“陛下說的對,母后莫要動氣,一切還都說不定呢!”
上天保佑一定不能讓兒子出事,否則陛下還說不定能不能幫他。
以前怎么沒發現,自己的親哥竟是沉迷美色的昏庸玩意兒。
看出禮親王的不滿,啟正帝假做不知。
兄弟之間自然要相互體諒,日后從旁的地方補償皇弟便是。
正尋思著,就聽外面傳來吵鬧聲:“走開,本宮受了委屈,要見陛下和母后,你們都給本宮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