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周逸塵的懷里,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覺得無比安心。
水汽蒸騰,油燈的光都變得模糊起來。
……
等兩人從木桶里出來,渾身上下都暖透了。
江小滿麻利地把水倒掉,把木桶歸位,然后像只小貓一樣,迅速鉆進了溫暖的被窩里。
周逸塵吹熄了油燈,也跟著上了炕。
他躺在江小滿身邊,將被子掖好,聽著窗外呼嘯的北風,心里卻是一片寧靜。
穿越過來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在連軸轉。
學醫、練拳、打獵、挖井……
好像總有干不完的活,學不完的東西。
他確實很努力,天道酬勤的天賦也讓他收獲巨大。
但他也漸漸發現,自己不再像剛來時那樣,把每一分鐘都繃得緊緊的。
他也開始學會了,在忙碌的間隙里,找點屬于自己的放松和樂趣。
就像現在這樣。
忙完了一天,和心愛的人一起泡個熱水澡,然后躺在溫暖的被窩里,聽著她的呼吸聲。
這種感覺,踏實又安穩。
上輩子他拼死拼活,追求的那些東西,好像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句老話,以前聽著覺得俗氣,現在才明白,這才是最大的幸福。
他側過頭,看著在黑暗中熟睡的江小滿。
娃娃臉上還帶著一絲紅暈,嘴角微微翹著,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好事。
現在,媳婦兒已經有了。
雖然還沒領證,沒辦酒席,但在他心里,江小滿早就是他認定的那個人了。
差的,不過是一個手續,一個儀式罷了。
他不著急。
等過兩年,找機會回到城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民政局,把兩個人的關系徹底定下來。
到時候,給她一個真正的名分,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想到這,周逸塵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伸出手,輕輕將被角往江小滿那邊又拉了拉,然后閉上了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第二天,天還沒亮,土炕的余溫尚在,周逸塵就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
他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胳膊從江小滿的脖子下抽了出來。
身邊的人睡得正香,呼吸均勻,白皙的娃娃臉上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周逸塵忍不住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然后他才摸索著穿上衣服,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
屋外的寒氣瞬間就鉆了進來,讓他打了個激靈,人也徹底清醒了。
他沒有點燈,借著窗外朦朧的天光,推著那輛永久牌自行車,輕輕走出了院子。
清晨的空氣冰冷刺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整個向陽大隊還籠罩在沉睡的寂靜里,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自行車壓過薄薄的冰霜,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周逸塵一路騎到了公社衛生院對面的小廣場上。
這個點,廣場上空無一人,只有寒風卷著地上的枯葉打著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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