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逸塵還在鍛煉的時候,江小滿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天的她裹得像個小粽子似的,脖子上的紅色圍巾襯得那張娃娃臉愈發白皙,鼻尖被凍得通紅,像一顆熟透了的小櫻桃。
看到正在鍛煉的周逸塵,江小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逸塵!這么冷的天,你還出來鍛煉啊?”
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棉衣領口,感覺那刺骨的寒風好像更能往骨頭縫里鉆了。
周逸塵淡然一笑,呼出的白氣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生命在于運動,活動活動,身子才能暖和起來。”
他看著江小滿那副恨不得縮成一團的樣子,帶著一絲笑意問道:“怎么樣,要不要跟我學兩手?”
江小滿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不要不要!”
她連連擺手,一臉的敬謝不敏。
“我可不行,這么冷的天,伸伸手都費勁。”
她嘟了嘟嘴,實話實說:“再說了,我每天在隊里上工,從早干到晚,累都累死了,哪還有力氣鍛煉呀。”
周逸塵笑了笑,也不堅持。
江小滿說的倒是實話。
在鄉下,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本身就是一種鍛煉。
要不是他有天道酬勤天賦,努力就能進步,恐怕他也堅持不下來。
兩世為人,他比誰都清楚,能將一件事堅持下去的,除了毅力,更重要的是正向的反饋。
而他,恰好擁有最頂級的反饋機制。
“說的也是。”
周逸塵點了點頭,不再提這個話題。
他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走吧,進屋,該做早飯了。”
“好嘞!”
江小滿歡快地應了一聲,跟在周逸塵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廚房。
廚房里還殘留著昨晚燒炕的余溫,比外面要暖和不少。
周逸塵熟練地開始淘米、點火,準備煮一鍋玉米碴子粥。
江小滿則乖巧地蹲在灶臺邊,幫忙往里添柴火。
橘紅色的火光,映著她青春洋溢的臉龐,顯得格外溫暖。
周逸塵一邊攪動著鍋里的粥,一邊開口問道。
“對了,你昨晚回知青點,宿舍里沒人說你閑話吧?”
他最擔心的,還是那些女知青嘴碎,讓江小滿受了委屈。
畢竟,夜不歸宿這種事,在這個年代,可大可小。
誰知,江小滿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半點擔憂,反而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
“說閑話?”
她的語氣里滿是驕傲。
“她們羨慕我還來不及呢!”
“錢紅霞還拉著我問,我脖子上的圍巾是在哪買的,說顏色真好看。”
“高美麗也偷偷問我,那‘萬紫千紅’的潤膚脂,是不是特別香。”
至于她夜不歸宿的事,根本沒人提。
畢竟,江小滿天天往周逸塵這兒跑,整個知青點誰不知道?
現在兩人又正式處了對象,稍微有點出格也可以理解。
聽到這話,周逸塵也放心下來。
他還想著,要是有誰說他們的閑話,他就過去敲打一下呢!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
之所以沒人敢說江小滿的閑話,甚至還要反過來巴結她,主要還是看在周逸塵的面子上。
他現在可是向陽大隊的正式衛生員,其他不說,光是看生產隊的社員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了。
誰也不是傻子不是?萬一以后有個頭疼腦熱的,還不得求到周逸塵頭上。
得罪了周逸塵,等于斷了自己的后路。
江小滿是周逸塵公開承認的對象,只要腦子沒被門擠過,就沒人會想不開,去觸這個霉頭。
……
玉米碴子粥在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散發出粗糧特有的樸實香氣。
早飯很簡單,一鍋粥,配上一點鄉親們送的咸菜疙瘩,也吃得人渾身暖洋洋的。
吃完飯,周逸塵把碗筷收拾了,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要帶的東西。
藥鋤,水壺,還有昨天張大爺送來的新背簍。
江小滿看著他這副要出門的架勢,好奇地問:“逸塵,你這是干嘛去?采藥嗎?”
周逸塵將藥鋤往背簍里一插,背了起來,掂了掂分量。
“嗯,我準備去山上轉轉,采點藥。”
周逸塵看了一眼江小滿,叮囑道:“你今天也多穿點,山里風大。”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