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這治失眠的名聲,就跟長了腿似的。
那個工人師傅,嘴就跟個小喇叭似的,從內科出去,走到藥房,又碰見住院部的熟人,沒半天功夫,半個醫院都知道了。
“哎,聽說了嗎?內科有個新來的周醫生,一手針灸神了!”
“可不是嘛,老王那半年的失眠,三根針下去,當晚就睡了個好覺!”
“真的假的?這么厲害?”
“騙你干啥,人家今天提著雞蛋去感謝,周醫生硬是沒要。”
閑碎語,傳得有鼻子有眼。
最開始,周逸塵還沒覺得有什么。
直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一個外科的小護士,捂著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探頭進來。
“請問,周醫生在嗎?”
康健民抬了抬眼皮,指了指旁邊正在寫病歷的周逸塵。
“喏,就是他。”
小護士這才看清,臉有點紅。
“周醫生,您好。”
“你好,有什么事嗎?”周逸塵放下筆,抬頭看她。
小護士捏著衣角,聲音小小的。
“周醫生,我聽說您……會治頭疼?”
“我這偏頭痛的老毛病,今天又犯了,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周逸塵看了看她緊鎖的眉頭和有些蒼白的臉色,知道她不是裝的。
他看了眼自己手頭還沒寫完的病歷,略微有些無奈。
“你先去吃飯,吃完飯再過來吧。”
“啊?謝謝您,周醫生!”小護士沒想到他會答應,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道謝后才離開。
旁邊的康健民把報紙翻了一頁,慢悠悠地開口了。
“小子,這下出名了。”
周逸塵苦笑一下。
“康老師,您就別拿我開涮了。”
“我可沒開涮,”康健民放下報紙,“頭疼腦熱,腰酸背痛,這些毛病最煩人,也最不好治。你要是真有辦法,可是積德的好事。”
周逸塵點點頭,沒再說話,心里卻明白,這事兒怕是開了個頭,就收不住了。
果不其然。
中午吃完飯,那個小護士果然來了。
周逸塵也沒用針,讓她坐下,伸手在她脖子后面的風池穴和肩膀上的肩井穴按揉了幾下。
手法不重,但力道巧得很,酸脹的感覺直往腦袋里鉆。
就這么按了七八分鐘,小護士緊鎖的眉頭就舒展開了。
“咦?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她驚喜地晃了晃腦袋。
“回去多用熱毛巾敷敷脖子,別老低著頭。”周逸塵囑咐了一句。
“哎!謝謝您周醫生!”
小護士千恩萬謝地走了。
這下可好,像是捅了馬蜂窩。
下午,又來了一個住院病人的家屬,是個大姐,說是陪床坐得久了,腰跟要斷了似的。
周逸塵看她實在難受,趁著去上廁所的工夫,讓她趴在診療床上,在她腰上幾個穴位上按了按。
沒過兩天,連食堂打菜的師傅都找來了,說是最近胃脹,吃啥都不消化。
周逸塵給他開了個簡單的方子,就幾味消食健脾的中藥,讓他自己去藥房抓。
一時間,內科二號辦公室,門檻都快被人踩平了。
來的還不都是看病的,有的是醫院的職工,有的是職工的親戚,還有的是病人的家屬,都是聽說了周逸塵的名頭,想來讓他給瞧瞧這些算不上大病的小毛病。
周逸塵推了幾次,可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一臉的期盼,他也不好硬是把人往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