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林就揣著手站在屋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光躲可不行!”陳衛東低喝一聲,攻勢更猛了。
他一個掃堂腿過來,周逸塵則是一個輕巧的提膝,險之又險地避開。
就在兩人錯身的瞬間,一直處于守勢的周逸塵動了。
他猛地一個沉肘,身子順勢貼了上去。
八極拳,講究的就是貼身短打,寸勁爆發。
“哈!”
周逸塵吐氣開聲,一記“頂心肘”直奔陳衛東的胸口。
陳衛東反應極快,雙臂交叉格擋。
“砰!”
一聲悶響。
陳衛東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的肘部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退了三大步,才勉強站穩。
他一臉驚愕地看著周逸塵,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師弟,居然有這么強的爆發力。
周逸塵收了招,抱拳笑道:“陳大哥,承讓了。”
院子里安靜了一瞬。
“好!”
陳振林突然大喝一聲,那張板著的臉上,終于露出了藏不住的笑意和得意。
“衛東,看見沒?這就是八極的整勁!你那兩下子,看著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
陳衛東非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周逸塵的肩膀。
“好小子!怪不得我爹天天在家里夸你,你這身手,是真有兩下子!”
這一刻,他才真正從心里認可了這個師弟。
周逸塵謙虛地笑了笑:“跟陳大哥比還差得遠,你的擒拿手我還沒領教呢。”
“行了行了,別商業互吹了。”陳振林擺擺手,“都進屋,準備吃飯!”
一場切磋,瞬間拉近了三個男人之間的距離。
飯桌上,氣氛就更熱烈了。
陳振林破天荒地拿出了珍藏的白酒,給自己和陳衛東、周逸塵一人倒了一杯。
“逸塵,過了年要去縣醫院了吧?”陳振林呷了一口酒,問道。
“是的師父,手續都辦得差不多了。”
“嗯。”陳振林點點頭,“到了縣里,不比在公社。那里人多眼雜,關系也復雜。”
“記住,別主動惹事,但事來了,也別怕事。”
“你師父我雖然退下來了,但在縣里,還是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老伙計的。”
這番話,說得平淡,但里面的關心和維護,周逸塵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一暖,端起酒杯。
“謝謝師父,我都記下了。”
陳衛東也舉起杯子:“師弟,以后在縣里有啥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來找我。雖然我常年不在家,但也有些人脈,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能幫你擺平。”
“那我先謝謝陳大哥了。”周逸塵急忙道謝。
周逸塵自然明白陳衛東的好意,當兵的人,什么都不多,就是戰友多。
天南地北的,都能找到戰友。
而且看他這師兄這么有底氣的樣子,估計能量還不小。
不過周逸塵也用不著這些,以他的能力,暫時還沒遇到過解決不了的麻煩。
……
這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
男人們推杯換盞,聊著縣里的形勢和部隊里的趣聞。
女人們則圍著妞妞,說著家長里短,氣氛融洽得很。
酒過三巡,陳振林臉頰微紅,話也多了起來。
他放下酒杯,看著周逸塵,眼神里帶著幾分認真。
“逸塵,你拳法有天賦,醫術也有天賦,這是好事。”
“但你也要記住,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到了縣醫院那種地方,藏拙比露鋒芒更重要。”
老爺子一輩子經歷的風浪,都化作了這幾句樸實無華的忠告。
周逸塵鄭重地點了點頭。
“師父,我記住了。”
他明白,這是師父在點撥他,讓他不要因為年輕氣盛,走了彎路。
陳衛東也喝了不少,他拍著胸脯,大著舌頭說:“師弟,我爹說的對!”
“在醫院里,技術好是一方面,做人是另一方面!”
“不過你也別怕,真要有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過年回來休假,幫你削他!”
趙紅在旁邊嗔怪地掐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