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江小滿收拾好碗筷,又坐回桌邊看起了她的護理教材。
看著看著,她就皺起了眉頭。
周逸塵湊過去一看,書上正講到不同病癥的護理要點,密密麻麻全是字,看著就頭大。
“還在看呢?”他笑著問。
“嗯,明天老師要提問的,好多都得死記硬背,太難了。”江小滿苦著臉說。
周逸塵想了想,拉了張凳子坐到她對面。
“我給你講個病例,你聽聽,就當換換腦子。”
江小滿眼睛一亮:“好啊!”
“就說我昨天治的那個失眠的工人師傅,”周逸塵娓娓道來,“他主要的問題,就是晚上睡不著,白天沒精神,心里頭還總覺得煩躁。”
“按咱們老祖宗的說法,這叫心腎不交。”
“心腎不交?”江小滿念叨著,這個詞她在書上也看到過,但總覺得玄乎乎的,不明白是啥意思。
周逸塵看出了她的疑惑,打了個比方。
“你就把它想成一棟小樓,樓上住著‘心火’,樓下住著‘腎水’。”
“心火是暖和的,能讓身體有活力,但要是燒得太旺了,人就會心煩、失眠。”
“腎水呢,是涼的,它得順著梯子爬到樓上,給心火降降溫,這樣身體才平衡。”
“現在這個工人師傅的問題是,他這個梯子中間斷了一截,樓下的水上不去,樓上的火又下不來。你說,樓上燒著一團火,他能睡得著嗎?翻來覆去烙餅還差不多。”
這個比喻簡單又形象,江小滿一下子就聽懂了。
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我明白了!”
“那西藥吃的安眠藥呢?”她又問。
“安眠藥啊,”周逸塵繼續說,“它不管你梯子斷沒斷,也不管你樓上火大不大。它的法子簡單粗暴,就是直接找塊大木板,把樓上的窗戶‘哐’一下全釘死,強制讓你睡覺。”
“可你想想,這火還在里面燒著呢,等藥效一過,把木板撤了,該啥樣還是啥樣,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那我給你開的針灸和中藥,”周逸塵指了指自己,“就是在幫他修梯子。針灸是先把斷掉的地方接上,讓路能通。中藥就是推著樓下的水往上走,再給樓上的火找個口子往下排一排。”
“這梯子修好了,水火一平衡,他自然就能睡個踏實覺了。”
一番話說完,江小滿的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逸塵,你這么一講,我全懂了!比書上那些干巴巴的話好記多了!”
她覺得,那些原本枯燥的醫學知識,從周逸塵嘴里說出來,都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看著江小滿茅塞頓開的樣子,周逸塵心里也涌上一股滿足感。
教會別人的快樂,有時甚至不亞于治好一個病人。
就在這時,他腦海里那道熟悉的淡藍色面板,悄然浮現。
教學lv7(646/700)
看著那個數字,周逸塵嘴角微微上揚。
快了。
就快升級了。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周逸塵剛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
康健民正哼著小曲兒,拿搪瓷缸子給自己泡上一杯濃茶。
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一下子推開了。
進來的是外科的王主任。
王主任身材高大,一進來,就把門口那點光線給擋住了大半。
他臉上帶著一股子風風火火的勁兒,眼睛在辦公室里一掃,就定在了周逸塵身上。
“小周在呢,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