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燈光有些刺眼，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

陳澤揉了揉充斥著血絲的眼睛，從清晨到現在，超過八個小時的拉鋸戰。

縱火、殺人、沉尸！

加上王龍自己的那段錄音。

證據確鑿！

“王龍！”

陳澤聲音帶著疲憊和憤怒。

“李娟的案子，證據鏈完整，你親口承認的錄音就在這兒！”

“縱火，殺人，沉尸，鐵證如山！你扛下去有什么意義？給自己換個死不瞑目？”

王龍癱在審訊椅上，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臉上還殘留著蝰蛇留下的傷口，一夜之間仿佛老了數十歲。

“是我放的火，人是我和蝰蛇沉的......沒什么好說的，我認栽。”

王龍已經放棄了抵抗，對大部分罪行供認不諱，確認簽字畫押。

但當陳澤將話題轉向錄音最后出現的那個名字......江宏！

王龍一切都變了。

“王龍，你和江宏到底是什么關系？”

“錄音里你親口說他是你背后的保護傘，他替你做了什么？你們之間有什么交易？”

陳澤目光死死盯著王龍。

而原本頹廢的王龍瞳孔瞬間一縮，渾身一寒，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猛地低下頭。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的聲音干澀。

“江宏？哪個江宏？我......我不認識。”

“不認識？”

陳澤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子。

“江宏！江萬山的兒子！江市的地產太子！”

“這可是你親口在錄音里喊出來的！怎么？敢做不敢認？”

“還是說，你怕他比怕我們警察更多？！”

王龍頭低得更低了，死死咬著嘴唇。

“江宏！”

陳澤再次提到這個名字。

“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地提起這個名字，現在說出來，你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王龍只是搖頭，聲音帶著麻木。

“陳隊長，別問了。”

“什么保護傘，我當時......當時嚇糊涂了，胡亂語！”

“我王龍進來是我自己蠢，自己栽了，所有事都是我干的，跟別人沒關系！”

“沒關系？”

陳澤猛的站起身，目光直逼王龍。

“你怕他？怕他什么？怕他滅口？”

“王龍，你現在在我們警察手里！我們能保護你！”

“但你如果什么都不說，等他先動手，你就真沒價值了！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

聽到陳澤的話后，王龍的瞳孔再次一縮，隨即用力搖頭，眼神黯淡。

什么都沒說出來，但好像什么都說了。

而陳澤對于這一幕太熟悉，王龍在恐懼，恐懼江宏這個名字，同時也在恐懼自己說出一切之后的后果。

在審訊室內又僵持了一個多小時，陳澤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

王龍江宏這個問題上，比想象的要堅定很多。

“看好他！”

“二十四小時雙人值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內部的人！”

陳澤對著門口同事道，他有預感如果江宏知道王龍入獄，絕不可能讓王龍這顆定時炸彈活著。

走出審訊室，外面已是午后。

陽光溫暖，但卻無法驅散陳澤心頭的陰霾。

“頭兒，辛苦了！”

年輕刑警小李遞過來一盒飯和一瓶水，臉上帶著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