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整個人都是有些微熱的,耳廓都粉了幾分。
就是再不知事的閨中少女,也該知道,這一刻有多逾越。
更何況沈鳶。
衛瓚忍不住笑了一聲,啄了啄耳廓,又細密地,順著頸項輕輕碎碎的,輕輕地吻。
臉頰,微顫的睫毛,頸項,朦朧薄衫下的肩頸。
一下一下,纏綿得像是沒有盡頭。
他猜沈鳶是喜歡的。
比那兩只惡犬蹭他的手心還喜歡。
所以直到他將手探進衣襟,沈鳶才幾分惱幾分威脅地喊了他一聲:“衛瓚。”
衛瓚低低笑了一聲。
那碗冰酪已經融了。
化成了黏糊糊的一團。
衛瓚把人又往自己懷里攏了攏,在沈鳶耳邊兒輕聲喃喃:“若知雪要是知道我拿一碗冰酪把你勾壞了,她一定氣死了。”
“沒準兒要拎著掃帚把我打出去,讓我不許再進你院兒來。”
沈鳶輕哼一聲,說:“你也知道啊。”
又往小姑娘那邊兒看了好幾眼,皺著眉,怕被人發現他倆這樣不成體統的模樣。
沈鳶推了他一下。
卻又被他圈著不放。
他笑著哄沈鳶說:“沈哥哥,再待一會
兒。”
又繼續吻了下去。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輕狂孟浪。
――他本就不是那些酸唧唧的文人秀才,能耐得住寂寞吟詩作對。
他渴求的太多,貪念也與日俱長。
沈鳶不甘給他。
他便哄著騙著去搶。
――
松風院這日熄燈很早。
知雪一面收東西,一面問他:“今晚怎么不讀書了。”
沈鳶在床帳里“嗯”了一聲,說:“有些累了,早些休息。”
知雪笑著說:“這就對了,越是睡不好,才越容易病呢。”
知雪又跟他說閑話:“對了,我們不是想在自己院,也弄個秋千么。”
“小侯爺臨走前,幫我們把秋千給弄上了,就是綁得遠了點兒,說是離院子近的那兩棵樹不大牢靠,怕掛不住。”
沈鳶心里冷笑一聲,這人巴不得把你們支遠遠的。
他才好胡作非為。
偏卻沒有拆穿,只囑咐:“他弄得牢靠么,你們明兒再找人看看,省得跌著了。”
知雪笑嘻嘻說:“牢著呢,照霜說那結打得很好,跟軍營扎帳子用的一個結。”
沈鳶“嗯”了一聲,說:“玩的時候小心些。”
知雪高高興興應了一聲,熄了燈,便去了偏間門。
沈鳶側躺在床上。
夜間門的熱意怎么也散不去。
他恍恍惚惚,像是躺在廊下,白天的烈日把廊前木板曬得微熱,到了晚上都透著幾分暖意。
密不透風的吻,嘴唇柔軟的觸感。
衛瓚素日傲氣,那一剎那卻動情了的眸子。
他攥緊衣袖,卻是皺緊了眉。
衛瓚剛洗過澡,發沒有束起。
低頭吻他時,那些微濕的發梢有生命似的,鉆進他的衣領,搔在他的肩上。
沈鳶蜷縮成一團,越是掙扎著,想把一切逐出自己的腦海,越是只剩下了細細密密、親昵的吻。
他恍惚間門聽見有人在敲他的窗。
頓時耳根紅得厲害,心道這王八蛋吃甜頭沒夠么,又要做什么。
張嘴想叫知雪,拿著笤帚把他掃出去。
卻還是沒出聲。
躡手躡腳跳下床,去開窗。
沒人。
撲面而來只有夜間門微微的風,拂過微熱臉頰,吹起發來,帶來幾分涼意。
沈鳶竟說不出此刻是慶幸還是別的什么。
他一垂眸。
卻發現窗沿下放了一只白絨紅眼的小兔子球。
跟簫上掛的一樣,只是要大一圈,毛茸茸圓滾滾的,也是胖成了湯圓。
但神態不知為什么,是不甘心又兇巴巴的。
卻又兇得憨態可掬。
――居然嘲笑他。
沈鳶抿著唇。
氣得把那小湯圓兔子攥緊了。
忽然就想到那小侯爺燈底下,小姑娘一樣做針線的樣子。
他想,衛瓚還做上癮了么?
放架子上太蠢,放桌上難看。
隨手扔到床頭,卻是對著那兔子的表情,越看越不順眼,越看越覺得氣。
最終一腳踢到了腳底下。
打算夢里把衛瓚跟他的兔子一起踩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