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是她,換作自己的女兒,今兒這些禮,也自然不在話下。
今兒一共三桌宴席,按院子分了座。
姜姝這一桌坐著的都是大房的人,還有虞家的表親,見菜上齊了,個個都先收了自己的禮,用起了飯,席間虞鶯見虞老夫人一直想同姜姝說完,便連著挪了兩個位,將姜姝和范伸一同讓到了虞老夫人跟前。
虞老夫人慈祥地看著姜姝,問她這一趟出去,身子如何了。
侯夫人剛替她回答了一句,“母親放心,常青法師已瞧過了,正調理著呢。”
一直沒開口的虞家大姐,突地一笑,趁著這話插了嘴進來,“母親這是想抱重孫了。”
侯夫人眸子稍稍頓了頓,面上卻不顯,干癟癟地笑了笑,未給出回應,桌上的幾個小輩,也當成了玩笑話,并沒在意,虞家大姐卻沒收口,接著道,“說起來,我沈家也有好些年,沒添小娃娃了,母親盼著也是正常,世子夫人身子既然調理好了,想必也就快了,說不定再過上幾月,咱就能瞧著奶娃兒了。”
虞家大姐能這話,是對姜姝的‘病’情摸了底的。
一個在藥罐子里泡了十幾年的人,即便是那什么法師,拿出了神丹妙藥,身子壞了就是壞了,還能恢復成正常人不成。
范伸在虞老夫人心頭本就是一樁心病,哪里經得起這話,忙地轉過頭一臉期待地端詳起了姜姝。
成婚前,姜姝最怕的就是祖母催婚。
本以為成婚后,也就好了,沒想到還有一關。
催娃。
這才成婚一個多月
算起來,她小日子馬上就該來了。
姜姝一身的不自在,正不知如何應付,便見身旁的范伸,微微傾身過來,看著虞老夫人一笑,極為不要臉地說了句,“祖母放心,孫兒會努力。”
一桌子人,頓時埋下了頭。
羞的羞,笑的笑。
侯夫人忙岔開了話頭,讓人上了清酒,府上的丫鬟剛拿了那酒壺過來,虞家大姐立馬同賈梅使了個眼色,賈梅忙地起身接了過來,輕聲道,“我來吧。”
姜姝埋著頭,還在想著范伸適才的那句話,一時也沒注意,等到賈梅手里的酒壺從兩人中間遞過來,正要給范伸的杯子滿上時,姜姝腦子一個機靈,想起他昨兒在船上,也是飲了這樣一杯。
后來干的那事,她刻骨銘心。
想也沒想,姜姝便奪了梅姐兒手里的酒壺,回頭又遞回到了身后的丫鬟手上,說道,“表妹是客,趕緊回去坐著吧,斟酒這事哪能讓你來。”
賈梅愣在了那。
侯夫人早就看出了虞家大姐的意思,原本還頭疼,該怎么攔著,今兒這酒若是斟下去,那兩人不知情沒有什么想法,可她那姐姐和梅姐兒,怕就不是那么想的了。
如今見姜姝攔了回去,不覺長舒了一口氣。
順著姜姝的話,立馬招呼著賈梅入座,“梅姐兒坐好,既到了姨母這,那就是姨母府上的貴客,千萬別拘禮,好好做你的大小姐。”說完又瞧了一眼跟前正忙著的兩個虞家丫頭,臨時拉來了墊背,“你瞧瞧這兩個潑猴,可有半點拘束”
虞鶯一口火燒肉剛進嘴,不樂意了,跺腳喚了聲,“姨母,你這心偏的也太明顯”
桌上又是一陣笑。
賈梅在輕松的氣氛下,回了座兒,這事兒便也揭了過去。
虞家大姐卻再也沒有胃口。
果不其然。
她說什么來著,這小門小戶里走出來的姑娘,能大氣到哪兒。
好不容易到手的好日子,怎可能同旁人分享。
還不讓梅姐兒給世子斟酒了。
上回她就同梅姐兒說了,這事不成就算了,她們回去再另尋個人家,奈何梅姐兒已經看上了人家,就跟失了魂一樣,她就這么一個女兒。
哪里舍得見其傷神,不得不繼續留下來。
看來,她晚上還是得去侯夫人那一趟。
礙著虞老夫人的身子,范伸和姜姝今兒也才剛回來,酒席散得早。
回去時,姜姝見范伸被鄰桌的范哲纏住,便先回了東院。
到了半路,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姜姝回頭,見是范伸追了上來,意外地問了句,“世子爺聊完了。”便也沒再理會他,接著往前走。
兩步后范伸同她并肩,突地問道,“何時雕的?”
姜姝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那個木人。
那日在惠安寺,范伸讓她給他繡個荷包,她無能為力,后來一門心思地以為自個兒迷戀上了他,便讓春杏去尋了一塊木頭來,范伸去見寺堂法師時,她便坐在屋子里雕刻。
還未雕完。
先是崴腳,后又發覺自己被騙。
本打算扔了,突地想起了虞老夫人,在回長安的船上,她又接著雕完,作為禮物將其給了虞老夫人。
姜姝還未回答,范伸直接對她伸出了手,“荷包呢。”
姜姝眼皮子一跳。
“我沒得用。”范伸直接明著索要了,“如今成了親,我總不能再上母親那里拿,若是太慢,上回那只也行,不過是染了些茶漬,洗了你明兒拿”
姜姝忙地打斷道,“正,正縫著呢,世子爺先等兩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