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也說不上長。
只因姜姝不喜歡留指甲,每回一長出來了,便想修掉,在客棧的幾日,沒尋到剪子又因事情太多耽擱了,一直沒修成。
經春杏這般一說,姜姝也有了那感覺,細細一想起來,那狗東西似乎也并非毫無可取之處。
“你再去探探,山下的情況如何了”
江南開春的第一場春雨,落了一天一夜,絲毫不見住點。
知州讓人去廚房搜了一些剩余的存糧,一天兩天還能湊合,再這么耗下去,不被外頭的那些死士殺死,也會被困死在里頭。
“大人,可想到法子出去了?”知州適才親眼見他從外面進來,一身的雨水,既然能出去,那就一個一個地往外挪
范伸也沒讓他失望,點頭道,“有。”
知州大人松了一口長氣,“不愧是范大人”
“今日天黑前,朱侯爺會從地道運一批火|藥,通到知州府的腳底下,你從那地道里出去”范伸話還未說完,知州手里的筷子當場落在了桌上。
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范伸后臉色蒼白,顫抖地道,“大人莫不是玩笑”
朱侯爺竟然私自動用了火|藥,那還走什么。
上面的路被死士堵住了,底下又被埋了火|藥,他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還能往哪里走?
這回怕是死定了
知州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正一臉絕望,又聽范伸道,“放心,火藥我已經讓人提前掉了包,都是些啞藥,天色一黑,你同‘丫鬟’和‘畫師’從地道中撤退,我留在上面斷后。”
知州大人見他說的認真。
也知道那什么‘丫鬟’和‘畫師’早就被范伸調了包,真正的人已經跟著文王早走了。
事到如今,橫豎都是死,知州也只有聽范伸的吩咐,“屬下相信大人”
雨水落了一日,地面上已經有了河流。
朱侯爺追完文王回來后,便一直守在了府外,每隔半個時辰,便會有人前來稟報知州府的情況。
“侯爺,范大人還在。”
從早守到晚上,一切都風平浪靜,似乎除了昨兒那批接走文王的大理寺暗衛之外,范伸已經沒有了任何支援。
傍晚時,朱侯爺讓人攻了一次。
沒成功。
朱侯爺的死士雖將知州府圍成了銅墻鐵壁,但里頭那大堂,同樣也是個銅墻鐵壁。
誰也進不了誰的底盤。
如此僵持了一陣,朱侯爺便讓人收了手,耐心地等著那火|藥,今夜是下定了決心,范伸必須得死。
文王已經回了長安。
按他那顆豬腦子,也不知道回去后會掀起什么風波。
但只要范伸,和他附上的那個丫鬟,還有湘云閣的畫師今兒都死在了這,單憑一個文王,他完全有那個信心去應付。
天色一黑,火|藥到位后,朱侯爺沒有半分猶豫,下令讓人點了火。
然一刻鐘過去,遲遲不見反應。
反而是知州府內有了動靜。
幾盞燈火在那禁閉的堂內不停的移動,朱侯爺心頭一沉,正要派人去查看到底出了何時,守在府內的一名死士匆匆地出來稟報,“侯爺,知州府內的人已經順著地道口,殺了出去”
朱侯爺腦門心突地一陣亂跳。
那死士又著急地道,“小的適才聽那知州府內的人說,地道里的火藥早就被范大人調了包,全是啞藥,這兩日之所以沒有行動,便是一直在等著咱們替他們挖地道口子”
朱侯爺看了一眼屋子里那突然靜止下來的燈火。
堂內一個影子都沒。
朱侯爺突覺一股氣血倒沖,轉身便撤走了一半人馬,直往地道口子趕去。
黑壓壓的死士,打破了雨夜的寧靜。
巷子兩旁的府門禁閉。
朱侯爺的人馬才到了半路,身后的知州府內便是一片刀光劍影,火光從身后照應過來,朱侯爺手里的韁繩突地一勒,緩緩地回過了頭。
霎時,心涼了半截。
前方的死士也及時地調了回頭,稟報道,“侯爺,地道口上只有知州和兩個府兵”
朱侯爺的臉色徹底變了顏色。
他上了當。
反應過來后,朱侯爺猛地一個調頭。
然而一群人馬剛到知州府的那條巷子,腳底下突地一陣震動,埋在地底下的火|藥如同地龍翻身一般,一聲巨大的響動聲之后,火光竄出了地面,吞滅了整個知州府。
四處皆是馬匹的嘶鳴聲。
在滔天的火焰撲過來的一瞬,朱侯爺手下的一名死士,及時地將他從馬背上撲了下去,耳邊一道刺耳的嗡鳴聲后,朱侯爺短暫的失了聰。
火|藥怎么可能是啞藥。
他范伸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讓人打入到自己培養了二十幾年的死士內部。
他怎就信了他的邪。
朱侯爺雙眼發紅,壓在他身上的死士,早已沒了呼吸。
眼前一片狼藉。
凄慘聲漸漸地入耳。
朱侯爺推開身上的死士,從那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望著漫天火光,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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