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通自信一笑,翻開賬本。
“你現在說說你是在哪一天買的,誰去買的,在誰手里買的,誰上門安裝的……”
覃通一番問道,最后笑了笑,“如果你說的信息和我這里的對得上,那我向你道歉,重新給你安裝家具,還不要你一分錢!”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胡建軍有些頭暈,他不耐煩道:“這是我讓我小舅子幫我買的,我哪知道這些信息……”
就在這時,胡建軍忽然一愣。
不對!
許哲和譚通如此有自信,又做了賬本,說不定自己這些家具還真不是他那里的。
那難道是自己的小舅子騙了自己?
是了,自己那小舅子一向不學無術,咋突然如此殷勤的要幫自己換家具了?
胡建軍心里一沉:他被騙了!被自己最親近的老婆和小舅子,當猴耍了!
三十五萬!那可是三十五萬的真金白銀!
胡建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粗重的喘息聲像是破舊的風箱。
恰在此時,一個穿著真絲睡裙,燙著大波浪卷的女人正打著哈欠走下來。
正是他的老婆,邱招娣。
“你們樓下在吵什么吵,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邱招娣一臉不耐,當她看到客廳里對峙的幾撥人時,愣了一下。
隨即目光落在那堆爛木頭上,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心虛。
“老公,他們是什么人啊?”
“你給我過來!”
胡建軍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邱招娣被丈夫的語氣嚇了一跳,但仗著平日里的嬌慣,還是扭著腰走了過來。
“老公,出什么事了?”
胡建軍平時喜歡她這個妖里妖氣的調調,但此時當著外人的面卻覺得很是丟臉。
他一把抓住邱招娣的胳膊,“我問你,這家具你弟弟在哪里買的?”
“在,在覃木匠買的啊!”
邱招娣連忙說道。
覃通見她還想污蔑,怒吼一聲:“你放你娘的屁!”
一聲暴喝,讓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覃通指著邱招娣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她臉上。
“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我覃通做了半輩子木匠,從沒做過這種連槍釘都敢用的垃圾貨!你說這是我的東西?”
“好!把你那個寶貝弟弟叫過來!我倒要當面問問他,我覃通的廠子,什么時候接過你家一分錢的訂單!”
經過這半年來和許多大人物做生意,覃通的膽子已經練起來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逼得邱招娣連連后退。
“等他來了,咱們把賬本攤開,一筆一筆地對!我還要好好問問,你們姐弟倆為什么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砸我覃木匠的招牌!安的是什么心!”
邱招娣慌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這覃木匠的老板竟然親自殺上門來了!
看著胡建軍那越來越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她知道,今天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但承認自己聯合弟弟騙錢?
那比殺了她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