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專業名詞從許哲嘴里蹦出來。
砸得杜勇他們眼冒金星,云里霧里,完全聽不懂。
唯獨杜文章,臉上的不屑和嘲諷漸漸凝固了。
他雖然嘴上還犟著,眼里的輕視卻已悄然褪去,換上了一絲驚疑不定。
他沒吭聲,但那下意識挺直的腰板,和豎起的耳朵,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驚訝。
這些東西,別說杜勇他們這些初高中畢業的,就算是一般的生意人都未必搞得清楚!
許哲這小子才上了幾天大學,怎么會懂這些?
許哲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
魚兒,上鉤了。
“怎么樣,文章哥?”
他端起酒杯,遙遙一敬,“我知道這事兒聽起來麻煩,你今天能被勇哥他們拉過來,應該也不是特別排斥咱們大家一起合作吧?”
許哲微笑:“這樣,我出策劃,再出一部分錢勇哥你們也湊點錢,負責去江省批發驗貨,至于后面這些跑手續、報關、聯系外貿公司之類最燒腦子的活兒,就交給文章哥你來辦,怎么樣?”
“我給你這攤生意里,百分之五的純利干股。”
“憑什么讓我去跑腿?”
杜文章瞬間炸毛,“我也可以出錢!”
“前兩天干媽過生哪天,你不是說怕虧錢嗎?”
許哲笑容里帶著幾分戲謔,“現在我只讓你出人出力,不用掏一分錢的本金,坐著拿錢,這還不滿意?文章哥,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
杜文章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被噎得死死的,心里又氣又急。
許哲的話,精準地戳中了他既想賺錢又怕擔風險的軟肋。
讓他出錢,他怕虧。
讓他跑腿,他又覺得失了面子。
整個人就這么僵在了那里,糾結萬分。
“哎呀,你個書呆子磨嘰什么呢!”
杜勇看不下去了,粗壯的胳膊猛地一伸,再次把杜文章的脖子給勒住。
“阿哲給你機會是看得起你!就這么定了!文章,這活兒你接了!”
許哲笑著從包里掏出紙和筆。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咱們先把各自的出資比例、分工和分紅方式寫下來,回頭我找個打印店打成正式合同,咱們也好簽。”
杜文章的眼神死死盯著那張紙,喉結滾動,心里五味雜陳。
百分之五的純利干股,不用出一分錢,這誘惑像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他所有清高的退路。
杜勇則咧著大嘴,拿起酒瓶跟許哲重重一碰,泡沫四濺。
“阿哲,就沖你這份爽快!這事兒,哥哥們跟你干了!”
許哲笑了笑,將寫好的紙推到桌子中央,目光卻越過眾人,仿佛看到了更遙遠的地方。
“勇哥,別急著高興,打火機這生意,只是給咱們練練手,探探路。”
“它只是小道,雖然賺錢,但對于我們來說,打火機賺的只是零花錢而已!”
“零花錢?”
杜勇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一個打火機轉手能賣十幾倍的利潤,這還是零花錢啊?”
“當然是。”
許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任由那股麥芽的澀意在舌尖散開。
“其實我真正看上的,是另外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