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許哲不屑的眼神掃過他們,如同在看兩只螻蟻。
“記住我的話,管好你們的兒子!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亂吠一聲,下一次,就不是斷條腿這么簡單了!”
罷,他看向孫玉竹,“表姐,我們回家。”
車子啟動,將醫院甩在身后,也把邵陽夫妻的身影甩掉。
路過一家銀行時,許哲讓山子在一家銀行的atm機前停下。
他獨自下車,在自動取款機冰冷的光線下,取出了厚厚一沓十萬塊的現金。
八幾年的時候,國內就已經有atm機了,這倒是方便了許多人。
紅色的鈔票被橡皮筋捆著,在他手中像一塊沉甸甸的磚。
回到孫家老宅,屋里的氣氛依舊壓抑。
孫玉竹抱著孩子,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憂慮。
“小哲,我現在想來,我們把那個混蛋送到醫院,是不是不妥?萬一他報警了怎么辦?”
“他受傷的事情證據確鑿,我們這……這是犯法的啊。”
九十年代末,普通老百姓對法律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
在出了氣之后,孫玉竹心里就慌起來了。
許哲將那沓現金隨手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語氣淡然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表姐放心,就是要讓他去醫院!打斷了,再接上,這才叫教訓。”
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著懾人的光。
“如果真把他打殘了還不治療,那才叫落下把柄,警察找上門,我們不占理。”
“現在這樣,他活蹦亂跳,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他敢報警?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把話再咽回去。”
許哲頓了頓,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話里的寒意卻讓在場所有人背脊發涼。
“而且,我說過了,他要是不聽話,我就再打斷一次,直到他聽話為止。”
這番話,狠戾,卻又透著一股運籌帷幄的絕對自信。
孫玉竹怔怔地看著許哲。
那份盤踞心頭許久的恐懼,竟在這份強大的庇護下,悄然消散了許多。
“至于邵家,”許哲看向窗外。
“我會留幾個人在這兒照顧他們,直到過幾天民政局上班,你們來辦完離婚手續為止。”
他收回目光,溫和地落在孫玉竹和她懷里的孩子身上。
“表姐,這里不安全,你們娘仨,不如先跟我回中州,等過完年,我再親自帶你回來辦手續。”
“回中州?”
孫玉竹本能地一顫,隨即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
“我……我這樣回去,會不會不太好?”
大新鄉這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嫁出去的女兒,尤其是鬧離婚的,大過年的回娘家,會被人戳脊梁骨。
說是晦氣,會給家里的兄弟姐妹帶來不祥,影響他們的婚事。
“好!怎么不好!”
錢紅玉一把摟住女兒,眼圈又紅了,聲音卻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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