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沒等他說完,便直接報出了一個數字。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寂。
過了足足五秒,對方才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腔調反問:“許……許先生,您剛才說多少?”
“一千八一畝。”
許哲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重復了一遍,嘴角噙著一絲冷冽的笑意。
“那塊地什么情況,你們比我清楚,一片開發價值極低的沼澤地而已,這個價格,已經是看在你們主動聯系我的面子上了。”
釜底抽薪,就得這么抽。
他可不是張大偉那種冤大頭。
“可……可這跟之前的報價差得也太多了!”
對方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為難,甚至有些急切。
“許先生,咱們有話好好商量,您這個價格,我實在沒辦法跟領導交代啊!”
“那是你的事。”
許哲的語氣不容置喙。
又是一陣沉默。
許哲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人,此刻一定是滿頭大汗,正在天人交戰。
“許先生,”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您看這樣行不行,價格我們可以再談,而且,我們局里可以給您最大的開發自由度,只要不徹底破壞水生動物的核心棲息地,這塊地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你想建什么,我們都一路綠燈,就是這個價格嘛,再漲一點點!”
“那就兩千一。”
他吐出一個新數字,“總共五萬平,也就是七十五畝,合計十五萬,這是我的底線,多一分都沒有。”
“同意,我明天就去簽合同,不同意,你們就繼續掛著等人來當活菩薩。”
“成!就這個價!”
對方幾乎是喊出來的,生怕他反悔。
掛斷電話,許哲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年婉君,笑著將她面前的栗子糕又推近了一分。
“別擔心,一點小事。”
“嗯。”
年婉君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藏著她看不懂的驚濤駭浪,卻又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
第二天清晨,許哲踏入市土地資源局的大門時,受到了堪比領導視察的熱情接待。
昨天電話里那個聲音焦急的工作人員,此刻正滿臉堆笑地迎上來,手里捧著一份嶄新的合同。
“許先生,您來了!合同都給您備好了,您過目!”
這前后態度之差,簡直判若兩人。
許哲接過合同,逐字逐句地仔細審閱。
條款清晰,權責分明,尤其是關于“靈活開發權”的部分,寫得明明白白,沒有任何文字陷阱。
他拿起筆,在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資源局,下一站便是銀行。
就在他填好轉賬單,等待叫號的間隙,銀行大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緊接著,幾名穿著制服、神情肅穆的巡捕沖了進來,直奔貴賓等候區。
在一片驚呼聲中,一個穿著考究、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被他們從沙發上架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掙扎著,臉色煞白。
回答他的,是“咔噠”一聲脆響。
一副冰冷的手銬,鎖住了他那只戴著名貴腕表的手。
“高岳峰,你涉嫌多起經濟案件,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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