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書,軍中無戲,軍紀如山倒。
    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
    雷霆手段,方能震懾魑魅魍魎,若手段綿軟”
    他輕輕拍了拍馬頸,寶馬會意,屈下前蹄,他翻身上馬,動作矯健利落:
    “只會讓某些人,愈發得寸進尺,視軍法如無物,陳尚書當年亦是鐵腕人物,當知此理。”
    罷,他不再多留,雙腿輕輕一夾馬腹。
    汗血寶馬發出一聲暢快的嘶鳴,四蹄翻飛,如同離弦的血色箭矢,載著它新認的主人,化作一道赤紅的流光,瞬間穿過稀疏的林木,消失不見。
    林間空地只余下濃重的血腥味和陳云山獨立的身影,他看著蕭君臨消失的方向,久久佇立。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以鐵血手腕整頓兵部積弊的自己,似乎已被漫長的歲月和朝堂的傾軋磨平了太多棱角。
    而今日蕭君臨展現的狠辣決絕,深藏不露的心機以及那令將士膽寒的武道實力如同一柄重錘,狠狠敲打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深處。
    “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陳云山低聲自語,帶著期待:
    “陳浪吾兒若你能有你這兄弟十分之一的鋒芒與城府為父為父”
    他終究還是搖搖頭,將后半句嘆息咽回肚中,轉身,步履沉穩地朝著軍營方向走去,背影感慨,稍顯落寞。
    歸途。
    蕭明睿策馬疾馳,身后是數十名親兵,以及云蘭嫣乘坐的那輛略顯顛簸的馬車。
    方才林中那屈辱的一幕,如同毒蛇般不斷啃噬著他的心。
    “停車!”他猛地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鐵青著臉走到馬車旁,一把將車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