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矜用那雙被淚水浸透而純凈的眼眸盯著他看,倒映著他此刻面目全非的模樣。
霍凜川的手指顫了一下,他不易察覺地摩挲指腹,停留的觸感,那像絲綢,又像豆腐的觸感黏許久不散。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他好像很冷靜,冷靜冷靜可怕,“那你為什么還要救我。”
霍凜川的面色驟然變得可怕。
一張嬌軟的臉被一只大手捏住,捏著嘴巴都嘟了起來。
霍凜川掐著她的臉頰,那粗力的指腹摩擦著細嫩的皮膚很疼,“既然你都什么都知道了,讓我死在牢里不是更合你的心意嗎?”
“你以為你用這種手段把我救出來,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嗎?”
如果這樣的話,那么姜矜也太蠢太天真了吧。
要不是姜矜敢那么對他,他又怎么會動了殺心。
在大燕,他一直都如履薄冰,稍微有些差池,便萬劫不復。
原本他應該計劃了所有,可現在全都被他給打破了。
到最后這個女人竟然用一種那么可憐的眼神盯著他看,仿佛從始至終做錯的是他一般。
姜矜的名聲太臭了,沒有人會愿意相信她真心實意地愛一個人。
姜矜掙扎,指甲劃過了他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了一條細細的抓痕。
霍凜川的手倏地一松,姜矜捂著臉幾乎立馬逃離。
現在知道怕了?
不。
姜矜怎么會怕?
她總是喜歡用這樣的手段來迷惑男人,因為她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連哭起來都那么的勾人。
所以總是用那一雙桃花眼含著眼淚看著男人,那魅惑的手段劣質而又高超。
霍凜川周身彌漫著駭人的氣息。
他此刻有多么的恨自己,在這里明明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掉對方,可是他卻怎么樣都無法動手。
一截后脖子露在他眼前,從耳后延伸到肩頭的線條舒展緊致。
皮膚白如雪,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像樹葉的脈絡,是生命的象征。
在溫暖的燭火下反而看起來更加的引起人心中最陰暗的欲望。
她的哭聲,進了他的耳朵里,注入到了他的神經中。
那一瞬間,他全身的器官都好像停止了運作,只能僵硬的,看似強硬的。
最后還是狼狽地退了一步。
到底是為什么?
對待這樣的人有什么好心軟的,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死了之后把尸體丟給野狗,連一塊皮肉都不應該留下。
他的太陽穴毫無預兆地抽了一下。
咚咚咚
心臟跳得前所未有地快,到了不適的程度,他深吸了一口,干澀的喉嚨像是卡著刀片。
老天爺似乎把所有的寵愛都描繪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就仿佛是天上人間最精美的作品,讓人忍不住就這么打碎。
她的發絲都凌亂地遮住了大部分的容貌,隨意又潦草,襯著那從發縫中露出來的白就像是雪,讓人見一眼就心癢,癢到了心里面去,魔障得忍不住去舔舐著烏黑,咬著,卷著。
她的臉上還帶著被他捏紅的指痕,臉上還有淚,就如同是被屈辱過的濕潤,眼皮也是紅的,氣氛瞬間就從壓抑變得渾濁。
這就像是一幅能蠱惑人心的畫,美麗到了就心驚動魄的地步,凌虐到了極致想讓人摧毀,是這個世上絕無僅有的美。
霍凜川的氣息以一種隱晦的頻率變粗,那幾縷紅血絲遍布到了眼白,蒼白英俊的面龐因為什么抽動了幾下,健朗的身子也跟著輕抽。
耳邊有細微的,顫抖的喘氣聲,就像是低俗的勾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