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藺長得很高,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俯視的意味,最后一點落日余暉慢慢地在那張英俊的臉上消失,剩下的,只有冰冷夜色下的陰影。
他說,“我不是任何人的狗。”
這幾乎是他第一次反嘴,之前不管姜矜怎么說,他都是一副很沉默的樣子,仿佛永遠都不會有起伏。
這次,他終于回答了姜矜的問題。
姜矜似乎是冷笑了一下,用那白嫩的手指頭戳著他的胸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這個蠢貨能知道什么?
一副以為自己很聰明的樣子。
衛藺的嗓音里透著不知名的啞意,他無聲地咬緊了咬唇,嗓音低沉而沙啞,“公主知道什么?”
姜矜說,“你其實恨死了我了吧?”
看來還不算太蠢。
“我告訴你,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但那又怎么樣呢?”姜矜似乎并不覺得被人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他臉上甚至沒有任何懊悔的情緒,反而還極其的理所當然,“我還是活得好好的。”
姜矜的身份就擺在那里,只要她有皇上的寵愛,沒有人敢對她放肆,就算再討厭又能如何呢?
還是得對她卑躬屈膝,百般討好。
對于從小到大想盡榮華富貴要什么有什么的公主,她會在意別人的情緒嗎?
別人的愛也好,恨也好,她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這些人,只不過是姜矜的玩具而已。
雖然這個比方比較殘忍,但這也是事實。
就連衛藺,也是一樣。
衛藺從下而上的冷眼睥睨著姜矜,對于姜矜說的這些話,那張英俊的臉上甚至于沒有半點表情,那張薄唇里冷冰冰的蹦出幾個冰冷的字來,“那公主又何必要問。”
如果真的不在意,那為什么要說這些?
為什么要問?
衛藺用很平淡的語氣輕易地戳穿了姜矜的謊,是不在意還是假裝看不到麻痹自己,只有姜矜自己清楚。
姜矜抿緊了唇瓣,似乎極其討厭他這幅看起來死板而又冷淡的樣子,抬手想給男人一巴掌,卻在半空中被狠狠地攥住了。
衛藺唇一勾,冷笑了笑,深邃而漆黑的眼睛里是一汪深不見底的黑色,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道,“惱羞成怒。”
這是衛藺第一次在姜矜面前露出這樣的笑。
更準確地來說,甚至都算不上一個笑。
啪——
姜矜趁衛藺不備用另一只手揮了過去,這次打到了。
“欠打。”
姜矜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出去跪著。”
衛藺垂眸,下顎線崩得緊緊的,但還是出去跪著了。
小樣,跟我斗還差了點。
.
深夜寂靜,白簡眼眸冷亮。
屋內里安靜到仿佛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外面夜深,蟬鳴不停。
他剛才嘗了一顆自己研制出來的解藥,依舊是失敗了。
只不過這次好像有副作用,疼痛一陣陣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