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碰我……”
姜矜再次推開了他的手。
那力道其實很輕,但不知為何在衛藺感受中卻千萬般重。
“我討厭你……”
就像個被欺負到委屈至極的孩童一般,只能用這么沒有攻擊性的話語去刺痛他的心。
說完這句話似乎就用盡了姜矜全身的力氣,于是她的身體就那么一點點力竭地歪倒下去,黯淡的黑眼睛徹底渙散開來,眼角似乎閃過了一絲淚光。
衛藺幾乎在他快要倒的時候就立馬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那濃郁的血腥味讓已經聞習慣了這個味道的衛藺竟然感到了很不舒服。
衛藺手忙腳亂地抱著姜矜沖到了太醫院。
他用輕功幾乎眨眼間就來到了太醫院,在這短暫的路程中,他的腦海里一直閃現出姜矜最后留給他的眼神。
說不上是恨,也說不上是怨,似乎已經對他沒有多大的感情,連這一絲絲濃烈的情緒都有一些沉重。
也許是他看錯了,但他好像的確看到了姜矜眼底的難過。
像姜矜這種沒有心的人竟然也會難過?
衛藺回想起來,感覺自己毫無防備地被他這一個眼神溺斃在了當場。
等他的身體和理智已經恢復了知覺的時候,他才察覺到天已經黑了。
而他一直站在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剛才兵荒馬亂的場景,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衛藺站在門口,隱隱約約似乎依舊可以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
或許在無知無覺當中,他聽到了太醫說,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梵音也過來了,都說他的醫術無雙。
可現在就連他也束手無策。
月光灑在了枝葉上,細碎的星光鋪了一地,這一刻仿佛連風都停止了,一切是那么的安靜。
安靜到平淡地令他想到了姜矜最后落下的那無聲的眼淚。
衛藺忽然被莫名的心慌填滿了胸口。
他有些迷茫地捂著胸口,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措。
.
姜矜醒來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迷糊。
耳邊傳來男人溫柔如玉的聲音,“公主醒了?”
姜矜一聽這個聲音立馬就清醒了。
她一轉頭,穿著白衣,眉眼清冷的男人就站在旁邊,似乎早已算準了她什么時候醒來,端著一碗藥膳就過來了。
梵音坐在床榻邊,一只手拿著藥膳,一只手把姜矜給扶了起來。
梵音動作溫柔地給姜矜喂藥。
這藥看起來就很苦,烏漆漆一片,聞起來更加刺鼻。
姜矜本來就有些頭暈,聞著這個味道更加想吐了。
她扭過頭不愿意喝。
梵音也沒有逼她,只是淡淡地說:“公主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姜矜睫毛一顫,迅速的對上了梵音的眼神。
梵音臉上露出了溫柔而又虛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