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藍星后,幾人并未在永恒小鎮多留,在看清了真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后,每個人的心里都憋著一股子勁兒。沒時間再給大家停滯不前了。于陸沉的牽頭之下,姜九黎,墨婉柔,陶夭夭幾人,決定去赤土禁區深入探索,挖掘一下有關于失落歷史的秘密。畢竟尋常的冒險已經不足以增強他們的實力了。如今沒了魔痕病的壓迫,陶夭夭也終于不用被困在永恒小鎮了。不過梅錢跟任杰卻沒跟他們一起,梅錢那邊,還有許多永夜國度的事要處理,而任杰作為時代的領路人,要忙的事也不是一般的多。可短暫的分離不算是什么,攻伐無盡海,登臨明月之時,大家仍會再見。分離…從來都是為了更好的相聚。但在離開永恒小鎮之前,任杰還是去見了一個人。墨湖湖岸,一棵歪脖子老松之下,祈墨就這么懷抱墨刀,盤坐在地,閉目沉思。而其身后的暗影中,任杰的身影逐漸勾勒而出。祈墨并未回頭,只是睜眼,平靜的望向湖面:“你…是來勸我的嗎?就別白費力氣了,我意已決…”他身上的魔痕病早已遍布全身,若是沒墨染護著,早就死了。雖然茍活于世,但魔痕病所帶來的痛楚卻做不得假,那種痛楚,任杰自己再了解不過了。就聽任杰淡淡道:“那棵銀樺樹長的很好,不打算自己親眼去看看嗎?”祈墨垂首:“待到銀樺花開之際,我會拜托墨染…”可話還沒說完,任杰便插嘴道:“我不會讓墨染這么做的,這對她來說很殘忍,她也沒時間陪你走一趟湖心島。”“我會用盡一切辦法,阻止你終結自己的生命,而如今的你…也反抗不了我!”說話間,任杰于懷中掏出六朵九籠靈草放在其身后石板上…“還剩六朵,足矣吸收掉你身上半數的魔痕,再為你換來些許自由的光陰,而在你死掉之前,魔痕病的問題我會徹底解決。”“接下來…應該會很亂,就連我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些什么,我也沒多余的精力去守護那棵樹了。”“你的樹,你自己來守!”說話間,放下花的任杰轉身便走,可剛踏出兩步,他的身子就不禁一頓:“銀樺花開之日,不應是你生命終結之時,當是你新人生的開始!”“別辜負了她對你的愛,盡于此,欲予欲留,皆由你定…”祈墨無奈的苦笑一聲:“將六朵九籠靈草,浪費在我這個應死之人身上,值得嗎?”縱然任杰的身影已然消散,可他的話語聲,仍于祈墨耳邊回蕩。“生命…是沒法用價值來衡量的,從來都是…”祈墨一怔,而后神色復雜的望著那六朵九籠靈草。生…或死…皆于我一念之間么?……融合特區的建設已然開啟,永夜國度也因此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一切都在有序進行著。烣境,魔王宮。后方的修羅血海之上,那無盡魔血瀑布不知疲倦的流淌著,仿佛不會有流盡的一天。血瀑強悍的沖擊力轟出陣陣血霧,卷起刮向高天的強風。愚者就這么獨自一人,坐在魔王宮的屋脊上,兩手搭在膝蓋上,手中拎著一壺酒。而他的面具,則是放在身旁。面具旁邊,擺著幾瓶ad鈣奶,已經被插上了吸管,只可惜…沒人喝了。愚者難得摘下了面具,而面具之下的,則是一副棱角分明的面龐。漆黑的長發被強風吹的背在了腦后,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唇線清晰,左邊眉角斷開,唇角也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愚者的樣子,看起來很年輕,可再年輕的外表,也掩不住他眼眸深處的滄桑。只見愚者仰頭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水如刀子般流過喉嚨,為愚者換來片刻的安寧…這一刻,他望著烣境之外,燈火通明的融合特區,眼中閃爍著微光,不自覺的喃喃道:“素晴…看啊,一座沒有紛爭的盛世,正在逐漸成型…”“我知道你看不到,可我…是你的眼睛。”“只可惜,做到這一切的并不是我,對不起啊…我沒成為你口中的那個改變這座世界的人,沒成為…那個英雄,也沒作為魔主,帶著所有的沖突,怨恨死去…碌碌半生,我還是什么都沒能做到。”“這個時代,并沒有選擇我,那家伙說的沒錯…可能真的是因為,我心軟吧?”“昭然,懷玉…你們這兩個家伙,若是知道這些,一定會笑話我的吧?哈~”愚者低笑了一聲,又仰頭灌了一口酒,他的眼眶有些泛紅,可能是這酒…太過辛辣吧?“盛世么?安寧么?”“可樊籠之下…又何來盛世?何來安寧?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虛偽的繁榮。”“那座你所期望的世界,真的…存在嗎?”“變革剛剛開始,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我不知道那家伙能走出多遠,我要用這雙眼睛,代你見證下去嗎?”說話間,愚者仰著頭望向沉夜:“可我…好累啊…”然而這一瞬,就連那拂過屋脊的強風都變得柔和,可這縷柔風,卻吹倒了立在屋脊上的ad鈣奶。瓶身壓在一旁的面具上,就連天地都變得靜悄悄的。愚者怔怔的望著這一幕,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淺笑:“那…便代你多看看這座世界吧。”“哪怕主角不是我,也好…”……與此同時,嘆息之壁下方,地上的微塵輕輕地懸浮而起,旋轉著,匯聚著。虛空中亦有點點朦朧的微光析出,散發著莫名的味道,這些微光竟逐漸勾勒出一道朦朧的人影,微不可察。只見那人影,竟抬手去觸摸墻壁上的銘刻。遠在烣境的愚者,似乎發現了什么一般,其就如破海蛟龍般從房頂上站起,氣勢瞬間提到,抬手一召,面具覆顏,正要動作。然而下一秒,只見那道人影之上,任杰的身影驟然浮現,雙眼猩紅如血月一般,眼底崩壞紋章亮起,臉上盡是猙獰之色!”“來了!就別走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