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臉上露出冷笑,扯韁繩突然轉向陡峭矮坡,借地形為掩體,兩支箭矢從頭頂掠過釘入草地。
趁拉弓間隙,秦猛卻策馬折返,俯身貼馬頸,環首刀蓄力。
雙方接近時,韃子慌亂揮刀,卻見馬背上無人。
秦猛捕捉軌跡,手臂繃緊迎劈。
“鏹!”
火星四濺,震得雙方身形晃動,韃子胸前空門大開。
秦猛壓下臂麻,反手就是肘擊,如攻城錘,借沖勢砸中其左胸口。
韃子噴血,身體后仰。
“死!”
秦猛刀如毒蛇刺出,穿透后心直透前胸。
三人眨眼斃命!
最后兩韃子肝膽俱裂,調轉馬頭亡命奔逃。
秦猛眼神如冰,策馬直追其一。逃跑的韃子回頭,慌忙射箭,秦猛輕松躲過,拍馬追上,環首刀斜刺其后心窩,對方慘叫一聲落馬。
最后一韃子已經奔逃至河灘,因慌亂不辯原路,馬腿深陷淤泥之中,人被掀翻。
秦猛已經追來,直刀從后頸劈入,瞬間斃命。
五名女真探哨盡數伏誅,只剩河水流淌與馬匹的鼻息。
搏殺聲與慘叫聲傳上遂堡土墻,守軍壯膽探頭,火把晃動,卻因天色朦朧,看不太真切。
連殺五人,秦猛也是氣喘吁吁。
這具帶傷的身體經劇烈搏殺,已至強弩之末。
他休息片刻后,將五具尸體拖拽搭上馬背,牽馬走向烽燧堡,土墻上有人張望,堡門依舊緊閉。
距堡門百步,秦猛氣沉丹田,大喝聲刺破黎明:“南河堡軍戶子弟,秦猛,特來支援!”
他吼聲如雷:“天黑察覺堡外韃子奸細徘徊,追斬四人。就在剛剛斬殺五個女真韃子探哨,九顆首級,求見燧堡秦什長,獻功!”
堡墻上眾守軍聽了,瞬間炸開鍋!
“啥,九,九顆韃子首級?”
“秦猛?那個,那個‘二愣子’?”
“我的老天爺,怪不得外面沒聲了,他把韃子都宰了?”
驚呼聲幾乎掀頂。
守軍擠在垛口,眼神炙熱如狼。
堡門在幾個漢子推動下開啟縫隙,火光涌出門洞。
火把照亮坡下戰場——秦猛昂首挺立,如鐵鑄豐碑,左手握角弓,右手提滴血血環首刀。
他身后五匹戰馬馱著韃子尸體,鐵證如山。
“猛子?九具首級?!”
秦大壯跌撞著沖出燧堡,數了數馬匹上的尸體,震驚又疑惑地打量秦猛。
“林帶樹叢還有四具,本是來燧堡,卻又見韃子哨探。”秦猛平淡指身后,似在說宰殺瘋狗。
“呃......”
秦大壯當即帶人隨他去林間,見板車上四具尸體、多人搏斗痕跡,以及許多銀錠,銅錢,幾匹上好的綢緞等財物,確認此事不假。
......
烽燧堡,篝火噼啪作響。
大鍋里白粥翻滾冒泡,粗糧餅子烤得焦香四溢。
“九顆韃子首級,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朝廷賞賜錢糧!”秦大壯喜得聲音發顫,滿臉紅光。
秦猛目光掃過堡內面黃肌瘦的土兵,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首級我只登記三顆,再留匹戰馬代步便夠。其中兩顆分給張富貴,李山。剩下四顆,誰要湊軍功轉正規軍,現在就來領。”
南河堡正兵八人,土兵近三十。
很快,差一顆湊齊軍功的四人被選定。
強弓手劉鐵柱,刀盾手王勇,以及叫張龍,張虎兄弟,一個斥候,一個長槍手,皆是老兵。
秦猛看著秦大壯登記他們的信息,又繼續說道:“剩下的繳獲,幾匹馬、弓刀、皮甲,充入南河堡武庫,讓秦什長按需分給弟兄們用。”
人群瞬間爆發出震耳歡呼,個個眼里燃起光芒。秦大壯卻愣在原地,滿臉錯愕地望著他。
秦猛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身從板車上拎起錢袋,嘩啦倒出銀錠銅錢,又取過綢緞布匹。
“這些財物分了,弟兄們過得苦,堡里當值的人人有份!”
篝火旁眾人猛地僵住,個個目瞪口呆!
按大周律例,邊境戰利品本是“誰殺敵就歸誰”的規矩,可從沒人像秦猛這樣,全部分給弟兄。
見沒人敢動,秦猛親自上前發放,把銀子綢緞塞到顫抖的守軍手里,挨個拍拍他們的肩膀。
“拿著,咱們是過命的戰友!”
“以后咱弟兄一起守家園,殺韃子,日子定會好起來!”
財物分得清清楚楚,連什長秦大壯都有份,唯獨主持分配的秦猛兩手空空,引得大伙錯愕。
“猛子,你這是......”
“大壯叔,我有這個就夠。”秦猛掏出個二兩小銀元寶晃了晃:“弟兄們都有家室,拿這筆錢給家人添件衣裳、辦點年貨,過個踏實年。”
人均十來兩銀子,夠五口之家過上半年好日子。守軍們緊攥著銀子,眼眶發熱,看向秦猛的眼神里,狂熱的感激混著敬畏,悄然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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