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從內堂聞聲快步走出,只看了一眼,眼神便驟然一凝。
他快步上前,手指在男人的頸動脈和腕脈上輕輕一搭,隨即麒麟天眼開啟。
果然!
男人體內,一股淡藍色的、結構異常復雜的霧氣,正盤踞在中樞神經系統,瘋狂侵蝕著他的生機。這毒素,和昨晚周振雄體內的,赫然是同一種!
只是這個男人體質遠不如常年養尊處優的周振雄,毒性爆發得更快,也更猛烈,生命體征已如風中殘燭。
“我丈夫是附近工地的環衛工,身體一直很好!”婦女哭得撕心裂肺,語無倫次,“昨天還好好的,早上……早上喝了女兒孝敬他的一盒‘腦康靈’,說是對心腦血管好,結果剛喝下去沒多久,就……就突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腦康靈”,又是“腦康靈”!
張陽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就在他準備施針之際,醫館門口突然一陣騷動,一大群人呼啦啦地涌了進來,將本就不大的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是幾個流里流氣、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青年,手里高舉著手機,屏幕上赫然是直播界面。
“快看快看!就是這家黑心醫館!”
“無證行醫,吃死人了喂!”
一個染著黃毛的混混,三兩步沖到最前面,伸出手指幾乎要戳到張陽的鼻子上,囂張地叫嚷起來:“你個騙子!是不是你給我表叔用了什么假藥?我表叔好好的人,怎么被你兩針扎下去,就快沒氣了!”
他身后的一群人也立刻跟著起哄。
“對!我們都看見了!人就是在他這出的事!”
“大家評理啊!現在江湖騙子都敢開店害人了!”
“必須賠錢!不然今天就把你這破店給砸了!”
哭倒在地的婦女被這陣仗嚇傻了,愣愣地看著那個自稱是“表侄”的黃毛,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孫立年輕氣盛,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氣得臉都紅了,擋在張陽面前:“你們胡說!我師父還沒施針呢!”
“喲呵?還收徒弟了?”黃毛一把推開孫立,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你算個什么東西?滾開!”
孫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在門口一個急剎停下,沈若雪快步走了進來。當她看到這群舉著手機、滿口污穢語的混混時,那張清冷的俏臉瞬間覆上了一層寒霜。
太專業了。
從沖場的時機,到煽動圍觀群眾的辭,再到直播帶節奏,這分明就是一群收錢辦事的專業“醫鬧”。
她沒有多,只是走到一旁,立刻撥通了兩個電話。
“法務部嗎?帶上最好的律師,來麒麟堂。”
“安保部,調一隊人過來,要最能打的。”
張陽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個還在上躥下跳的黃毛,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無視了所有的叫囂和鏡頭,緩緩蹲下身,從那個驚慌失措的婦女手中,拿過了那盒還未開封的“康泰藥業”生產的“腦康靈”。
他站起身,當著所有直播鏡頭,將藥盒高高舉起。
“人命關天,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帶著某種魔力,瞬間壓過了現場所有的嘈雜,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但今天,我就讓你們,也讓所有看著的人看清楚,到底是誰在害人!”
話音落下,他不再理會那群混混,屈指一彈,隨身攜帶的銀針包“唰”的一聲在桌上鋪開,數十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在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