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侍郎拍桌而起,指著王學洲。
“老大,坐下!”
崔太保淡淡的出聲,崔侍郎想要撕了王學洲的表情卻鎮定了下來。
他重重坐下狠狠灌了一杯茶消火。
“年輕人,你很有膽氣,不過人活在世上,光有膽氣沒有眼光,是走不長遠的。”
崔太保意味深長的說道。
王學洲茫然的看著他。
崔太保微笑:“我崔氏傳承八百年,歷經五個朝代,五十多位帝王,卻仍保留至今。就連大乾的開國皇帝入京登基后殺了無數世家子弟,如此莽夫行徑,但我們崔氏卻完好無損。”
“你可知依靠的是什么?”
看著他眼底隱約的驕傲和得意,王學洲弱弱的說道:“墻頭草,哪邊有希望往哪邊倒?”
這不止崔侍郎,就連崔二爺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拳頭:“鼠輩!你膽敢辱我先祖!”
兩人站起身就想過去動手。
“站住!”
崔太保一個眼神,兩人不敢放肆了,只是面色憤怒:“父親!”
崔太保擺手,讓他們住嘴。
崔太保直視著王學洲:“或許世人皆認為‘墻頭草’是小人,是卑鄙行徑,但我卻認為這是處世之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叫無畏,這叫愚蠢!做人做事,當量力而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是蠢到無藥可救了。”
“你是個聰明孩子,不管是才華還是做事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在‘做人’這塊兒,還有所欠缺,父母沒有教給你的,自然由事教人,或許你不知道,我崔府的門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的,但今日你卻站在了這里。”
崔太保拍拍手,一個隨從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將托盤掀開,里面整整齊齊的碼了二十錠金子。
“老夫愿意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今日跪下給我磕三個頭!入我崔府門生,從今以后,既往不咎!我知你家條件不好,這些,就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崔家父子三人加上太子殿下,一起盯著王學洲。
而王學洲在看太子。
見到太子臉上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覺得是尋常。
王學洲就明白,這個太子算是養廢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姓蕭不姓崔啊?
人都光明正大在他眼皮子底下籠絡人心了,太子竟然覺得并無不妥。
沒救了。
“你那什么眼神看著孤?”
太子殿下被他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立刻大怒。
王學洲收回眼神,挺直了脊梁,看著崔太保。
盡管今日來之前,他想到了會被為難、被羞辱、被挑刺,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被拉攏。
“跪天地、跪君上、跪父母,在下人微輕,微末小官,但也沒有奴顏婢膝隨意下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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