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邊界。禮部尚書宋景晟再度作為大明使者,前往大清傳旨。不過,他的車駕剛剛來到邊境,卻被一人一馬攔了下來。宋景晟作為正使,看向官道上高居青黑高頭大馬上的一個披甲的魁梧男人,微微皺眉,沉聲道:“何人攔路?”披甲男人拒馬擋在路上,目光掠過使團一眾衛隊,直視宋景晟,淡淡說道:“敢問,可是宋大人?”宋景晟看到對方倨傲的模樣,心中微沉,意識到對方只怕就是奔他而來,神色間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不錯,正是本官。”“既是宋大人就好,小人受我家主人吩咐,前來送信給大人。”披甲男人此時才跳下馬來,宋景晟還未反應過來,對方竟已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抵他的面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到了他的手邊!好快的速度!哪怕明知道對方在故意顯露實力,宋景晟也不由得暗暗警惕,對方既然無視護送使團,輕松靠近他面前送信,那自然也能捅刀。換句話說,對方就算是要殺他,也在翻掌之間!宋景晟盡量讓自己平靜的取過那封信,不過,當他看清楚信上的內容時,他的臉色還是不由得微微一變。披甲男人淡淡說道:“信已送到,宋大人該怎么做,都請自便。只不過宋大人若是按照我主的安排行事,那必將獲得我家主人的友誼。”話音落下,這披甲男人身影一閃,已然回到馬上,抱了抱拳,便策馬而去。只留下馬車前的宋景晟,臉色陰沉不定。因為他知道披甲男人后面沒說出的那句話,按照吩咐行事,收獲友誼,若不按照吩咐行事呢,收獲的自然是敵意!而當今大明朝廷里面又有誰能直面那位的敵意呢?宋景晟沉默了。這時,有手下小心翼翼的來詢問:“大人,馬上要進大清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您看要不多趕一段路,大清邊地多部落,或許能尋個部落宿營?”宋景晟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罷了,大家趕路也累了,就直接扎營吧!”“是,大人。”一群人面面相覷。先前還火急火燎的趕著去大清的宋大人,怎么突然就不著急了呢?而遠處天空上。剛剛騎馬的披甲男人此刻看著原地扎營的使團,露出了淡淡笑容,低笑道:“都說你宋景晟識時務,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話音落下,他目光眺望向大清地域,露出冷厲譏諷笑容,“四御清皇,哼!我主都沒得這等尊位,就憑你,也配嗎?”“亂吧,亂吧,大清最好徹底大亂,我主到時自當引兵前來,待山河平定,我主未嘗不可得那四御之封!”披甲男人眼底露出狂熱之意,隨后消失在原地。大清。盛京城。大汗金帳當中。此刻,氣氛卻一片緊張。剛剛登上皇父攝政王之位的多爾袞,此刻臉色卻一片憔悴,雖有昨日夜里操勞過多的緣故,也有如今局勢帶來的壓力。“這么說,姬族已經徹底反了?”多爾袞看向多鐸。多鐸臉色難看的說道:“沒錯,如今他們已經分別在大清的各地割據為王,手下更有大批的文臣武將支持,不少部落都叛了,這愈發助長了他們的聲勢。若再這么下去,大清只怕……”說到這里,他沒有再往下說。可是,話中之意在場眾人卻都心里清楚。多爾袞嘆了口氣,環顧眾多兄弟,說道:“眼下形勢,想必大家都看清楚了,若是這時我們再內斗下去,那么大清一完,底下臣子尚可有舉手投降的機會,你我皇族能嗎?”他心里自然清楚,為了汗位,這段時間他們兄弟險些撕破臉皮。好在他還是勝了這一局。雖然自己沒坐上大汗之位,但是福臨當了大汗,他成了皇父攝政王,那大清還不是他說了算?面對多爾袞的誠懇表現,代善終于開口:“沒錯,姬族既然想要取我大清而代之,那便斗一斗吧。我們兄弟再怎么斗,也是自家人,他們姬族卻不一樣!”“不錯,再說相比于我們,那位明皇當真愿意大清落于姬族手里嗎?畢竟,我們對明皇的威脅很小,可是,一旦姬族正式執掌大清,那就不一定了……”“我們或許可想辦法尋求大明方面的支持……”“姬族內部也不和諧,我們未必不可設法分化他們……”一群人你一我一語,同仇敵愾,士氣重新聚集起來。人群中,劉玄和范先生對視一眼,卻皆是一不發。由于楊凡陷落白蓮法教的消息大肆傳揚,他們這些曾經的心腹沒有被清算,一來是因為兩人的實力,二來則是擔心楊凡還會再現。所以,清廷內部對兩人不聞不問,卻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劉玄和范先生雖不說話,卻也依靠埋下的人手,遙遙掌控著局勢的走向,盡量讓局面維持穩定,等待著楊凡的歸來。“姬族勢大,公子,你快點兒回來吧……”劉玄心中也不免生出疲憊感,不過,面對強大的姬族,他也正好打算看一看暗中支持多爾袞和福臨上位的,到底是什么力量!與此同時。一座恢弘的廟宇當中,浮光瑞彩,佛光激射斗牛,身穿黃袍僧衣的彌勒佛祖,腰間掛著人種袋,端坐中央佛位,滿臉慈悲。“我觀這大清之地,眾生善惡,悉數盡顯。”“斗爭多殺,貪淫樂禍,是為欲壑深淵,是非孽海,剛好適合我教眾行走,以我《未來須彌真經》導人向善。”“謹遵我主法旨!”周圍護持左右的佛陀,菩薩,羅漢,僧人,先后禮敬。只是這其中有些佛陀看似慈悲,卻不少都顯出兇神惡煞般的猙獰法相,甚至有些直接就是以妖魔面目示人,以至于這廟宇之上,竟猶如妖魔佛國!“去吧!”彌勒佛祖揮退眾人。眾人告退。大殿空蕩蕩,可就在此時,一聲刺啦如布帛撕裂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好!”彌勒佛祖本能的預感不妙,低頭一看,卻見人種袋……破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