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爛一嘴牙的孔曼吃吃地笑,他半張臉都腫了,忍著疼吸氣都嘶嘶的,依舊慢條斯理:
“不必擔心,沒有人泄密。”
他雖然這么說,但杰夫里依舊滿身是汗,后悔不迭。
他就不該帶著人來的,現在所有人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就連老婆安娜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善起來了。可他杰夫里靠著公司才有今天,他是跟船長同甘共苦過來的,誰叛變他也不會叛變啊!
李斌用指節輕輕敲桌子,抬了抬下頜,滿頭是汗的杰夫里,才粗暴地把孔曼提起來,松手前狠狠捏了把他的后頸,從牙縫里擠出威脅:
“老實說,不然我活剮了你!”
“咳咳!我信我信,”孔曼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無害:
他掏出止疼藥扎在臉上,打了半個劑量,控制住斷牙的疼痛,這才慢條斯理地,嘴里流血地說:
“學院在大崩塌之前成立,是該領域宏偉前沿的一所不起眼研究和高等教育機構。著重聚焦于從應用地形改造到工程科學領域的實際問題,以及更多的理論研究,包括研究當地的天體物理學和外星生物學……”
“當然,大崩塌改變了一切,在接下來的星歷年里,為了應對技術丟失,文明滅絕的情況,學院成立了考古專業,并持續向后來成立的各路巨企輸送畢業生,換取自己的超然地位。“
“時至今日,學院畢業生依舊秉承無國界的工作宗旨。無論誰征服了誰,我們都會為勝利者工作。但在分出勝負并簽署合約之前,我們的畢業生不會透露巨企機密……通常來講是這樣。當然,這份默契隨著畢業生越來越多傳開,巨企通常也不會為難我們的畢業生。”
孔曼笑了笑,腫脹的半張臉讓他看起來有點丑:
“也正因如此,我們才能通過各地的畢業生,快速了解情況,或者刺探一些對巨企不那么重要,但對學員很關鍵的情報。”
“比如通靈塔級的情況。”
孔曼攤開手:“我帶著在霸主這邊工作的學員,檢測過通靈塔級的殘骸。”
“不得不承認,貴司的人拆除并丟掉了很多炮擊痕跡的構件,但通過剩余殘骸的形變痕跡,以及ai核心算力加持,再配合我們學院的知識技術儲備,我們依舊能分析出通靈塔級的沉沒是人為的。”
“這些畢業生,便是學院的人脈,當然,您也可以稱呼他們為特工,但他們除了提供微不足道的情報外,大部分人都很有職業素養,不會做多余的事兒。”
“對霸主、速子科技而,這條船是誰擊沉的不重要,這條船沒有落入某個勢力才最重要。他們也沒有動力去深究是誰干的。”
“但我們有。”孔曼指著自己,認真道。
李斌心說我知道,你們在搞星門計劃嘛,圣盧德已經跟我透過底了。
也正因如此,哪怕孔曼各種埋伏筆,各種甩鉤釣魚,李斌也對他話里話外的誘惑,暗示無動于衷,活像個人到中年失去色欲,只關心釣魚修摩托的ed大叔。
見李斌不上鉤,孔曼咬了咬牙……然后他發現自己半邊牙沒了咬不動,于是嘆氣坦:
“好吧,我們跟這里的速子科技、盧德教會、瑪格歐斯效力的畢業生溝通后,比對了他們武器系統,艦船情況,最后一一排除,花了好幾天,確認這些勢力都沒有余力擊墜通靈塔級。”
“所以只剩下您了。”
李斌撣煙灰:“可是我們的船,也一直在實體宇宙啊。”
“排除所有可能性,剩下的即便再微小也是事實。”孔曼說,“況且沒有我們人在寰宇聯合的艦隊里效力,只在伊甸星有一部分不受待見的生物系畢業生,他們跟學院也斷了聯系。”
“因此無論是概率還是數據,寰宇聯合對學員都是個巨大的黑匣子,只有你們有這個可能性。”
“寰宇聯合是個年輕的勢力,有很多秘密,盡管結論非常離譜,但學院是個以理性為先的組織,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剩下的答案再離譜,我們也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