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匯報完幾個無關痛癢的進度后,錢坤進入正題。
“以上是常規工作。下面,我重點匯報一下鄉里積壓的兩個老大難問題。”
“第一個,是關于下游幾個貧困村的扶貧項目。”
“同志們都知道,這幾個村子的情況特殊,青壯年勞動力基本都外出務工了,剩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殘。縣里、市里每年都下撥專項扶貧款,我們鄉里也想了很多辦法,搞養殖,搞種植,但效果一直不理想。”
他推了推眼鏡。
“里面的賬目,因為歷時好幾年,經手的人也換了好幾撥,現在亂成一鍋粥。前段時間縣審計局還來問過,我們報上去的材料,被打回來了好幾次。這筆錢,現在趴在賬上,我們不敢動,也動不了。可村民們眼巴巴盼著,年年上訪。”
他放下材料,環視一圈,在座的幾個老人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這確實是個天坑。
誰都知道那筆錢有問題,前幾任留下的爛攤子。
里面的窟窿有多大,誰也說不清。
誰去碰,就等于把自己的手往鍘刀下放。
“第二個問題,是河道清淤工程。”
錢坤接著說。
“我們沿溪鄉這條母親河,因為上游采砂、下游筑壩,河道淤積嚴重。一到汛期,水位就暴漲,沿河的幾個村子年年都要提心吊膽。清淤,是勢在必行。”
“但是!”
他加重了語氣。
“這個工程牽扯到上下游七八個村子,光是征地補償、利益分配,就吵得不可開交。上游的村子想借機多要補償,下游的村子怕清淤影響他們的水壩養魚。我們組織開過十幾次協調會,每次都是不歡而散,甚至還有村民直接在會上動手的。”
錢坤坐回椅子上。
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問題的棘手程度。
那是誰碰誰倒霉的燙手山芋。
就在這時,錢坤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向曲元明。
“書記,各位同志,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