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法星系,羅伊德人駕馭著聯盟贈給寰宇聯合的兩艘巨像級巡洋艦,帶著早就準備好的大包小包家私,急匆匆地奔赴采氣站。
偌大的紅色電子橫幅,在飛船各艙道激勵人心:
搶晴天,抓陰天,行星風暴當好天!
月亮底下當白天,晴天一天頂兩天!
沒風拼命干,擼起袖子加油干!
打灰人……額,采氣人們穿著防護服,在接駁艙道里來來回回,穿著工業外骨骼的工人們,在作業臂輔助下,打開航母貨艙,坐在打包的太空集裝箱上,小心控制著大宗貨物轉運。
他們要爭取補齊因余暉艦隊占據采氣站損失的產能,為寰宇聯合和羅伊德人聚居區掙得更多利潤以及生活物資。
而在采氣站四周,規模宏大的采礦艦隊,被臨時抽調過來,在工程部部長伏爾甘的指揮下,正在努力從一艘艘普羅米修斯自爆船和圍攻平臺上,拆下任何可堪一用的構件,用于重建公司的第三艘主力艦。
伏爾甘臉上滿是陶醉和幸福,他不止一次跟下屬們說:“這是公司的第三艘主力艦,但也是公司第一艘自主生產的主力艦,我們的工作意義重大,將來必青史留名。還望諸君勉力,早日將這條船出廠!”
這些來往的飛船組成螞蟻搬家一般修長綿延的航道,甚至還有來這里做生意的船長們,領了臨時運輸合同,參與到肢解殘骸的運動中來。
燭龍號就從這些小船頭頂飛過,身邊跟著一條公牛級拖船,兩條船共同拖拽著那條已經陷入沉默狀態的漩流級主力艦。宛如巨鯨劃破天空,給所有船長心中烙印下寰宇聯合強悍的深刻印象。
剛剛接受完緊急救治,脖子上還打著縫合釘的撒馬爾罕三世,此時宛如哥布林巢穴里的女騎士一般,屈辱地跪在燭龍號的教堂中,她看著風格迥異的教堂,香薰球灑下的瀑布般的白煙,以及在哥特石柱間來來往往褻瀆自然生命的螃蟹仆,面色慘白。
李斌坐在模糊了容顏,但足有8米高的大只佬肌肉塑像下,正用筷子嗦油潑辣子面,一旁的餐球里還放著幾瓣剝干凈的蒜。天然的辣椒與油脂、淀粉混合在一起的濃香,挑逗著撒馬爾罕三世的嗅覺細胞,那微妙得恰到好處的蒜味兒,更是撓人。她看著那模樣堪稱俊朗的男人嘎吱一口蒜呼呼一口面,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
也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吃上一口。
李斌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必然笑著說不能。開什么玩笑!這面,可是伊莎洗纖纖素手,揉面作湯而成,這蒜,更是乖女李布朗親自剝的,你什么成分,也配吃俺家的面?
是的,這位圣徒之孫此時萬念俱灰,已經沒有任何野望了,她只剩下吃喝拉撒艸的本能。
老獨眼來到李斌身側,躬身行禮:“船長,已經帶這婆娘走完流程了。”
“手術室也看了?”李斌眼皮也不抬,仿佛滿眼只有面。
“看了。”老獨眼點頭,“讓她旁觀了自己最愛的幾個教徒被徹底洗腦后做成沉思者的樣子,機魂損失的14個沉思者,以及受創的23個沉思者記憶拷貝也都灌注完成,機魂現在只需要數天調整便可恢復到巔峰狀態。”
“她怎么說?”李斌丟了瓣蒜進嘴里。
“便是嚇得尿都呲了。”老獨眼也心有余悸,任何人,只消看上一眼沉思者陣列制作過程,都會忍不住嘔吐出來。這種殘忍的手術和制作過程,完全是反人道的。
尤其是當你發現所謂的主刀醫生,竟然是tmd頂著半張合金臉的厚禮蟹,用合金義肢夾著馬克筆和電推子,胡亂鏟平頭發,在帶著發根的腦門上歪歪斜斜地打幾個叉,用于充當改造手術時,根據個體大腦大小、位置不同進行的手術微調后,這種恐慌感就越發深了。
更絕的是,手術過程完全沒有麻藥,改造更是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什么無菌作業空間,腦子死了就死了,直接換下一個。但偏偏這樣粗糙的手術,最后卻拼成了強大到幾乎萬能的機魂。
這就tm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