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宇無比的激動。
柳詩雨不由的好奇。
因為。
錢宇作為一個海鮮批發公司的大老板。
那身家也是非常高的。
見多識廣。
什么時候能看到他震驚成這幅樣子?
錢宇的手微微顫抖著伸向箱子,無比震驚的說道:“張老板,這些都是鵝頸藤壺?還全是活的?”
張國棟點點頭,說道:“嗯,剛弄上來不久,非常新鮮。”
錢宇的呼吸一下就急促起來。
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死死的盯著箱子里的鵝頸藤壺。
在別人眼里。
這些長的像是鬼爪一般的玩意。
在他眼里。
每一根都像是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鵝頸藤壺?
柳詩雨頓時瞪大眼睛。
她也曾經聽說過鵝頸藤壺。
可市場上從未見過。
柳詩雨不由的問道:“這就是鵝頸藤壺嗎?長的太丑了吧?”
錢宇無語的說道:“你懂什么,這玩意可價值千金,說實話,國內市場我還真沒有見到過,但是我上次去國外的高檔餐廳見過,一小盤的價格非常高。”
張國棟笑道:“你還出過國?”
錢宇笑道:“嗯,之前去過一次。”
柳詩雨驚訝問道:“這玩意很稀有嗎?”
錢宇猛地轉過頭!
眼睛瞪得老大!
他急促的說道:“柳總,當然稀有了,甚至可以說是罕見,鵝頸藤壺只生長在深海礁石的縫隙里,捕撈難度極大,稍有不慎就會損毀。而且它對水質的要求近乎苛刻,稍微有點污染就活不成!國內幾乎沒人能弄到,就連進口渠道都少得可憐!”
說著!
他又湊近箱子!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藤壺!
手指輕輕撫過外殼!
他無比驚喜的贊嘆道:“你看看這品相,每一根都完好無損,大小均勻,顏色鮮亮。這種品質的鵝頸藤壺,放在頂級餐廳里,都是能鎮場子的存在。”
張國棟心中放松了一些。
他知道鵝頸藤壺之前。
可這個年代。
畢竟通訊閉塞。
很多人見到鵝頸藤壺。
甚至都不認識。
就連柳詩雨都沒見過。
他還擔心不會有人識貨呢!
沒想到。
錢宇的表現簡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錢宇看了一眼張國棟,直接說道:“張老板,這批貨我全要了!價格你隨便開,我絕不還價!”
張國棟笑了笑,說道:“錢老板,這批鵝頸藤壺可不少,你確定一個人能吃的下?”
錢宇一聽有戲,頓時眼睛一亮,說道:“張老板,我在省城的實力毋庸置疑,如果連我都吃不下這批貨,別人就更別提了,這是鵝頸藤壺啊!你知道有多少富豪為了嘗一口這玩意,愿意花多少錢嗎?上次香港有個老板托我找貨,愿意給高價,我跑遍全國都沒弄到!”
錢宇不是傻子。
他太了解有錢人的世界。
大多數人都很窮。
或許花一點錢,都會心疼。
可真正的富豪。
他們對于錢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概念。
大多數時候。
錢對于他們來說。
也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他們甚至愿意為了一口吃的。
撒下千金。
柳詩雨這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她好奇湊過來仔細查看。
發現這些藤壺的底部還附著少許礁石碎屑!
顯然是剛采摘不久!
新鮮度極高。
每一根的頸部都充滿彈性!
輕輕按壓后立刻恢復原狀!
說明肉質飽滿緊實。
她將這些細節一一記住。
畢竟做這一行。
她必須對于每一種海鮮都了如指掌。
張國棟說道:“這么說,你已經有客戶消化這批鵝頸藤壺了?”
錢宇已經迫不及待地掏出大哥大。
立刻就開始聯系客戶。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喂!”
“傅先生,我們弄到了一批鵝頸藤壺……”
“對對對……”
“價格方面???”
“好,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后!
錢宇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
他深吸一口氣,對張國棟說道:“張老板,這批鵝頸藤壺,我愿意出市場價的三倍收購,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這批貨,我全要拿走。”
三倍?
要知道。
鵝頸藤壺的價格本來就已經非常高昂了。
現在。
錢宇竟然要出三倍的價格收購。
這么高的價格他能回本嗎?
蘇德直接就傻眼了,不由小聲的問道:“詩雨,三倍的價格啊!他瘋了嗎?”
柳詩雨搖搖頭,說道:“他沒瘋,而是太聰明了,三倍的價格收購,未必能夠真的回本,但是將這批鵝頸藤壺全部收購,他就等于壟斷了鵝頸藤壺市場。”
蘇德問道:“這鵝頸藤壺雖然不少,但是要壟斷市場還做不到吧?”
柳詩雨說道:“你想想,能吃的起鵝頸藤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只要有鵝頸藤壺在手,他們就等于這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搭上了關系,這其中很復雜,和你說不清楚。”
蘇德撇撇嘴。
說實話。
他確實沒有明白其中有什么關聯。
難道是賠本賺吆喝?
見張國棟一直不說話。
錢宇的表情已經接近懇求,他說道:“張老板,咱們合作這么久,這批貨就賣給我爸,剛才我給我上面的大老板下了軍令狀,不瞞您說,要是這批貨能拿到手,我在省城的地位就能再上一層樓!”
柳詩雨小聲問張國棟說道:“這東西真這么搶手?”
張國棟點點頭,說道:“鵝頸藤壺在國外被稱為‘海洋黃金’,尤其是這種野生頂級貨,基本上一上市就會被搶光。國內能見到的要么是冷凍的,要么是品相不好的殘次品,像這種新鮮完整的,確實罕見。”
錢宇聽到他們的對話,連忙說道:“何止罕見!去年我背后的老板位了宴請一位大佬,托人從國外弄了半公斤鵝頸藤壺,還等了三個月!就那批貨的品相,連這批的一半都比不上!”
說著!
他指著箱子。
無比激動的說道:“你們看,這些藤壺的頸部長度幾乎一致,外殼沒有一點破損,肉質飽滿得都快溢出來了,這種品質的貨,放在任何高端市場都是碾壓級別的存在!”
蘇德撓撓頭,尷尬的笑道:“不就是長得奇怪點的貝殼嗎?至于這么夸張?”
他雖然聽張國棟說過鵝頸藤壺值錢。
可萬萬沒有想到。
竟然這么值錢。
錢宇聞,差點跳起來,說道:“蘇老弟,你是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現在省城那些頂級海鮮酒樓,誰家要是能上一道鵝頸藤壺,立刻就能把其他對手比下去!那些富豪們吃慣了鮑魚龍蝦,就喜歡吃這種稀罕物!”
說完。
錢宇看向張國棟。
張國棟沉思片刻,說道:“錢老板,這批鵝頸藤壺我可以優先給你,三倍價格,三分之二的量,四倍價格,你全部拿走!”
四倍價格?
錢宇的臉色微微一僵。
三倍價格說實話。
已經出到非常高了。
他很清楚。
想要獨吞這批貨。
確實沒有這么容易。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樣,我再聯系一下我的大老板,您稍等下。”
說完。
錢宇就打了個電話。
走到一邊。
很快。
電話打完了。
錢宇走回來,說道:“行,四倍價格!咱們現在就過秤!”
嘶……
同意了!
竟然同意了!
柳詩雨和蘇德兩人都震驚了。
這下。
真是狠狠地大賺一筆啊!
柳詩雨連忙招呼工人拿來秤具。
稱重的同時。
錢宇還在不停的贊嘆,說道:“完美,太完美了!這種品質的貨,我敢說全國都找不出第二家!”
過完秤!
錢宇就安排了車輛。
他必須將這新鮮的鵝頸藤壺盡快運回省城。
至于錢款。
這點不用擔心。
柳詩雨自然會和對方的公司交接。
全部搬上了卡車。
錢宇就隨著貨趕去省城了。
……
張國棟和蘇德來到辦公室。
柳詩雨給兩人泡了壺茶。
柳詩雨輕笑道:“這次還真是讓錢宇那家伙給賺到了,如果不是他死皮賴臉的守在這里,這批貨別說獨吞,可能都難分到一成。”
蘇德笑道:“他賺沒賺到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們這次賺大發了。”
柳詩雨笑道:“是啊!四倍的價格,確實是天價了!”
張國棟皺著眉頭說道:“詩雨,這段時間可能要辛苦你了,這批鵝頸藤壺運回縣城,肯定會引起轟動,到時候,免不了那些漁業公司會來煩你。”
柳詩雨苦笑道:“是啊!我都習慣了,基本上每天都得接幾個催貨電話,現在我們公司的貨實在是太少了。”
張國棟問道:“是時候買船了,詩雨,船廠聯系的怎么樣了?”
柳詩雨說道:“我已經派人去考察了,傳回來的消息基本上和我們預測的差不多,需要準備個七十萬左右。”
說完。
柳詩雨拿出幾張紙。
上面寫著造船廠的資料。
張國棟接過看了起來。
最后。
他指著其中一個造船廠。
西河造船廠。
他轉頭看了一眼蘇德,問道:“大舅哥,這西河造船廠,是不是距離你家那邊不遠?”
蘇德眉頭一皺,說道:“西河造船廠,如果開車的話,應該只要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張國棟頓時點點頭,說道:“這樣吧,等過完,端午,我們親自去西河造船廠參觀一下,如果合適,我們就訂船。”
張國棟的提議,幾人一拍即合。
聊了一些細節之后。
張國棟和蘇德兩人就趕回了張家村。
到家的時候。
已經是深夜。
蘇輕雪和女兒已經睡著了。
蘇德打了個哈欠,說道:“國棟,我也困了,回去先睡了。”
張國棟點頭,說道:“嗯,對了,明天我帶輕雪回娘家,你要不要回去一起過個端午節?”
蘇德頓時瞪大眼睛,說道:“什么?你要去我家?”
張國棟點頭道:“輕雪這么多年沒回去,她也想家了!”
蘇德點點頭,說道:“那行,明天我開卡車,一起回去吧!”
張國棟招招手。
便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他先洗了個澡。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間。
剛輕手輕腳的躺到床上。
蘇輕雪就醒了過來,整個人抱住張國棟,說道:“老公,你回來啦!”
張國棟點頭道:“是啊!你怎么醒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蘇輕雪搖搖頭,說道:“才沒有,我本來就想等你回來,沒想到太困就睡著了,不過我睡的淺。”
張國棟笑道:“傻瓜,你現在懷孕了,得好好休息,等我干什么?”
蘇輕雪說道:“我不管,我就想等你,老公,你抱著我睡好不好!”
張國棟抱著蘇輕雪。
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好好好,我抱著你睡,明天我們就回你家,早點睡。”
蘇輕雪本來就很困了。
在張國棟溫暖的懷抱中。
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
張國棟從睡夢中醒來。
一摸旁邊。
發現蘇輕雪早就起來了。
他爬起來。
走出房間。
發現蘇輕雪已經準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臉上洋溢著笑容。
看來。
回娘家這件事,讓她非常開心。
張國棟笑著走過去,說道:“老婆,東西都整理好了?”
蘇輕雪回過頭,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說道:“老公,你醒啦!我煮了粥,還蒸了饅頭,你快去洗漱,一會兒就能吃早飯了。”
張國棟點點頭!
走進廚房!
看到灶臺上的大鐵鍋里正冒著熱氣!
粥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他掀開鍋蓋!
用勺子攪了攪!
米粒已經煮得軟爛!
粥湯濃稠。
旁邊的小蒸籠里擺著幾個白白胖胖的饅頭。
散發著面香。
他轉身從碗柜里拿出幾個碗和盤子。
又取了一碟自家腌的咸菜。
一小碗辣椒醬。
咸菜是蘇輕雪之前做的。
用的是地里新摘的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