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陳綿綿和蘇不對視一眼趕緊就跑過去。
順著董清秋凄厲倉皇的喊聲,他們終于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
剛一進去,就是一股憋悶的氣息,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董清秋正抱著之前看到的年輕男人跌坐在地上。
之前離著遠沒發現,如今看到這人真是瘦得嚇人,露出來的小腿比陳綿綿的胳膊都細,臉色蒼白灰暗,渾身透著頹敗的感覺。就像是個會喘氣的破布娃娃。
他的旁邊散落了好多藥片,陳綿綿低頭查看,看到掉落的藥瓶,發現是安眠藥。
“建業,你為什么要想不開啊,快把藥吐出來……快點啊……你的腿站不起來還有我和你爸啊,你怎么就這么傻非得要死啊!”
董清秋掛著無助的眼淚,想要掰文建業的嘴,他卻閉著雙眼死死不張,地上還有一張歪歪扭扭字跡的遺書。
蘇不打開看了一下,遞給陳綿綿,這才知道原委。
原來這文建業是科研工作者,十四歲就考入大學,十六歲出國深造,二十歲回國報效祖國。
這五年來,他投身科研工作,是非常有前途并且有能力的青年才俊。
可卻被嫉妒他的同事出賣,讓他遭到綁架,遭受了三天三夜的非人折磨,就是讓他叛變祖國,出賣自己的研究成果。
文建業抵死不從,等被救出去的時候,不僅雙腿的骨頭成了粉碎性骨折,甚至連手筋都被挑斷了。
各種酷刑在文建業的身上施展個遍,他足足被搶救了兩天,換了四波醫生,病危通知書下了八次,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醫生說了,文建業的腿站起來的希望不大,以后都得在輪椅上過活。
手腕的傷影響他以后手部靈活操作,甚至可能連字都寫不好了,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文建業失去了他的驕傲和熱愛的事業,比殺了他還難受。
回家修養這幾個月,后媽親爸,周圍所有的人都對他像是易碎的娃娃,從此他連去廁所都是奢望,每天只能困在這房間里,看不到希望。
“媽,您別救我了,求您了,讓我死了吧!”
文建業看著董清秋哭得狼狽,趁著還能說話,就嗓音沙啞地交代遺,擺明是存了死志的。
“不行,你不能死,你八歲就叫我媽,咱們十七年的母子情分,你不能把我扔下,往后我和你爸怎么過呀。”
董清秋抱著文建業就是哭,聽得陳綿綿翻了個白眼,人還沒死呢就開始哭喪,有那個時間不好先救人么。
“趕緊去給我弄一壺溫水,不燙手的那種溫度,蘇不撬開他的嘴別咬到我。”
陳綿綿把董清秋推開,占了她的位置,蘇不聞趕緊過來卸了文建業的下巴,讓他合不上嘴。
“泥萌……干森么?(你們干什么?)”
文建業含含糊糊的還沒說完,陳綿綿手指就塞進他的嘴里,按壓他的舌根催吐。
“嘔……”
還好文建業吃藥被發現及時,藥片沒怎么消化,陳綿綿一邊給他摳嗓子眼,一邊用董清秋遞來的溫水往他嘴里灌。
灌完再摳,給文建業本來就蒼白的臉吐得都沒了血色。
來回幾次后,文建業再也吐不出來了,陳綿綿扭頭問董清秋他吞了多少片,趕緊數數地上的夠不夠,不夠就送醫院去洗胃。
董清秋這些日子都督促他吃藥,知道安眠藥的片數,如今-->>也不怕臟,趴在地上數藥片,發現就少了一片,這才跌坐在地上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