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陳尋松開了手。
“怎么樣?”
苗疆少女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和期盼。
陳尋的表情很凝重。
“你體內積攢的毒素太多了,已經和你的氣血、經脈融為了一體。三十歲,就是它們徹底爆發的極限。”
苗疆少女眼中的光,再次黯淡下去。
果然,還是不行。
“不過……”
陳尋話鋒一轉。
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著他。
“現在,我確實沒有辦法。”
陳尋坦然道。
“這種毒素的復雜程度,超出了我的認知。但是,不代表以后沒有。”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放了裴念婉和宮曉棠。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有能力解決你體內的問題之前,我絕不會讓你死。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救你的方法。”
“我陳尋,說到做到。”
她死死地看著陳尋的眼睛。
但是并沒有察覺到欺騙。
或許……可以信他一次?
除了信他,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苗疆少女貝齒緊咬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良久。
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好。”
當陳尋帶著苗疆少女回到寶琛堂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宮曉棠正焦急地在大廳里踱步,看到兩人進來,立刻沖了上來。
“陳尋!你沒事吧?她沒把你怎么樣吧?”
她上下打量著陳尋,又怒視著苗疆少女。
“我沒事。”
陳尋搖了搖頭。
苗疆少女沒有理會宮曉棠的敵意,她走到裴念婉和宮曉棠面前。
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捻。
“收。”
只見兩道幾乎看不見的黑影,分別從裴念婉和宮曉棠的胸口處飛出。
快如閃電,沒入了她的指尖,消失不見。
宮曉棠只覺得心口一涼,隨即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徹底消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她揉了揉胸口,一臉后怕。
而一旁的裴念婉,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本就體質偏弱,又受了極度的驚嚇,精神一直緊繃著。
此刻同心蠱一離體,那股支撐著她的恐懼感瞬間消失。
整個人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眼前一黑,軟軟地向后倒去。
“念婉!”
陳尋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穩穩地攬入懷中。
懷中的人兒已經失去了意識,俏臉蒼白如紙,呼吸微弱。
陳尋顧不上多想,將她平放在沙發上。
手掌貼上她的后心,一股溫潤醇厚的內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幫她調理紊亂的氣息,安撫受驚的心脈。
不知過了多久,裴念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陳尋近在咫尺的、寫滿關切的臉。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
卻發現自己渾身發軟,使不上力氣。
“別動,你剛緩過來。”
陳尋溫聲道,收回了手掌。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裴念婉的手機。
她掙扎著坐起身,從包里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
“什么?!……怎么會這樣……”
掛斷電話,裴念婉的臉色,比剛才昏迷時還要難看。
血色盡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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