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覺得這是一封求饒信?”
長孫皇后抿了口茶,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墈-書/屋/?唔¨錯.內`容_
李世民道:“難道不是嗎?”
“朕都已經這樣嚇唬他了,他除了認錯求饒還能怎么辦?”
長孫皇后笑而不語。
她雖然沒見過陳衍,不了解陳衍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她了解陳衍兩位叔叔,還有他父親。
長孫皇后不相信鐵骨錚錚的陳家,會出一個聽到一點風聲,就會嚇得求饒的后代。
“看來皇后有其他看法啊。”李世民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看看這小子到底寫的什么。”
“無舌,把信呈上來。”
“是。”無舌上前,雙手把信件奉上。
李世民起初只是漫不經心地掃視,可當他越往下看,臉色就越黑。
當他全部看完時,直接冷哼一聲,把信丟到了桌上,氣得不行。
一旁的長孫皇后見他這個表情,心里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這信的內容肯定不是什么認錯、求饒,要不然不會把李世民氣成這樣。
長孫皇后淡淡一笑,隨手拿起桌上的信看了起來。
李世民也沒攔著。
臣聞,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今鞭笞公主,罪當萬死。
然則陛下天恩浩蕩,竟允罪臣留嗣延香,此等胸襟足令堯舜汗顏。/鴻\特~小\說^王′~首,發_
臣已托程公購置百畝桃林,待青兒有孕,便喚作‘御賜林’,歲歲結桃獻于太廟。
另,先父曾于家中留詩一首,此獻于陛下。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
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罪臣陳衍,泣血頓首。
貞觀四年春。
“噗呲。”長孫皇后看完之后,實在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李世民氣急敗壞道:“這小子肯定猜到了朕在嚇唬他,居然還給朕寫這么一封信。”
“彼其娘也!”
長孫皇后笑著搖頭,“陛下,臣妾倒是覺得,渭南伯應該是猜到了你在嚇唬他,但是他又不敢確信,所以才寫了這么一封信。”
“這樣一來,就算你真想殺他,現在也殺不了了。”
“為何?”李世民怒道:“朕就不能真滿足他的愿望,讓他購置百畝桃林,然后年年結果獻于太廟嗎?”
長孫皇后拿起信紙,指著上面的詩,“陛下何不仔細讀一讀這首詩?”
“這首詩怎”李世民話還未說完,就反應了過來。
長孫皇后輕笑道:“陛下,這首邊塞詩看似豪邁、大氣,又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但陳衍卻是用他父親的名義呈上來的。”
“他這是在提醒你,他們陳家上一代全都為國捐軀,只剩他一個獨苗啊。”
李世民聽完后并沒有惱怒,而是長嘆一聲,又拿起信紙細細讀了一遍那首詩。_6·吆¢墈/書\網,*追¨醉^鑫/璋,踕.
感慨道:“好一個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李世民啞然失笑:“他爹和程知節那廝一樣,是一個只會拿刀,不會拿筆桿子的莽貨。”
“朕若信這詩是他爹所作,不如信魏征那田舍翁以后不罵朕。”
長孫皇后道:“那陛下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李世民揮揮手,“再關他一天,明天就給他放出來吧。”
“與高陽定下的婚期就在下個月,朕總不能真砍了他,就這樣吧。”
長孫皇后頷首,“如此便好。”
李世民回身吩咐道:“無舌,安排下去吧。”
“陛下。”無舌猶豫了一下,躬身道:“據不良人打探,從大理寺獄出來后,程家大郎便回了宿國公府送信,可渭南伯那個侍女回了一趟家后,便四處拜訪諸多國公大人”
李世民夫婦聞皆是一愣,對視一眼后,李世民問道:“那個侍女拜訪諸多國公做什么?”